“这不就是装饰嘛，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呀……”有人发出感慨。
“呵呵呵，老朽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。直到我仔细研究过后，才发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。”
张天焕说着，低头来回扫视了几圈。
“多么精美的线条啊，如此大面积地刻画都没有出现一丝瑕疵。上古大能的智慧，简直太伟大了！”
“喂！老头，你叽里咕噜说什么呢？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到底是个啥，能不能给个准话。”
张天焕没做回应，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。
他蹲下身子，亲亲抚摸着地上的纹路，眼里满是惊叹于着迷。
“美，太美了……如此精妙的设计，超越老夫平生所见！很难想象，布置这座大阵的高人出于何种心态。”
“大阵？你是说咱们脚下是座阵法！”
“嗯。”张天焕一边继续观察，一边点头答应道：“不错，如果老朽没有眼拙的话，这里还真是个上古大阵。”
“那这些花纹就是阵纹喽？”一言不发的韩染突然开口。
张天焕好奇地回过头，看了看韩染。
“小伙子，你也精通阵法？”
韩染哪里精通，他只是跟着其他高手学了些皮毛，眼界扩大了不少。
“我只是有幸了解过。”韩染板着脸，即使自己不懂，说的也底气十足。没办法，他现在可是众人心中的强者，大家都顾忌到他的实力，韩染必须维持住这个形象，对他在混乱的局势中有很大帮助。
嵇宿月也凑了过来，她身位鲸鲨帮的大小姐，见识更多一些，对阵法也有涉猎，虽然不是阵法师，却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。
“能看出来是哪类阵法吗？”她问。
“从地形构造和阵纹特征来看……我觉得很可能是八门阵。”
“八门阵？”
“四象阵主镇压，两仪阵主封印，这都是比较常见的阵法，而八门阵则很少出现在大众视野中，主要原因是它的局限性。八门阵脱胎于古代的八门遁甲，最初的八门阵可以看做是，以灵力形态呈现的遁甲之术。它的主要作用也是用来占卜和预测。并且在形成阵法以后，演算能力得到了质的飞跃。可惜涉足因果之道，终究是有违天命，布阵者也因此遭遇不详，最终便将其逐渐废除，不再使用。直到后来，灵术师才对八门阵进行二次开发，加以改进。这才形成了现代的体系，八门阵也由此重获新生，现在它更多起到作导引的作用。”
“导引？”韩染第一次听说这个词，很好奇具体是什么内容。
“生、休、伤、杜、景、死、惊、开。八个方位，八个阵门，代表了八种导引方式。通过在体内布置阵法，可以让阵法师获得强大的力量。每一门都能炼化出不同的形态，使其获得有力的加持。阵法师们醉心研究，灵术修行必然落后，于是他们由此开发出了，专属于自身的阵法，用以弥补实力的欠缺，同时也是为了自保。”
听了张天焕的解释，嵇宿月疑惑地神情更浓了。
“按理说，八门阵应当是刻画在人体内的，可眼下……”
据老者所言，此时他们脚下踩得，很可能就是八门阵，那岂不是和他的话自相矛盾了。对于这一点，张天焕给出了解释。
“八门阵被开发出来后，由于其特性，只能是经验丰富的阵法师才能布置，灵术师们得到后也不得其法。不过他们以此为蓝本，结合灵术，发展出了另外一种用法——唤阵，即用来召唤的媒介。”
“通过八门阵，将与自己建立契约关系的妖兽或是鬼族生命，直接召唤至自己身边。倘若契约者是人类的话，就能够实现万里挪移，打破空间的隔阂。在关键时刻，可以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面，可谓是种极其实用的技术。可惜，此法对修为的要求颇高，而且施术者在阵法上的造诣同样不能太低。只有同时满足这两个条件，才能施展出八门阵法。”
刘集若有所思地问道：“也就是说，某位前辈费尽心力，在地底建造了一处八门阵。那他是准备召唤什么东西呢？为何要安置在如此深的地下？实在太难理解了。难道他担心，自己召唤出来的东西跑到地面上？”
“老朽一开始，也产生了同样的疑问，在这个密闭空间内，花费如此大力去刻画一座八门阵，其用意是什么？可就在刚刚，我从这阵纹之中，又发现了更有意思的事情——这里不只有八门阵的阵纹，其中竟然还掺杂着九宫阵纹！”
“复合阵法？”嵇宿月轻咦道。
张天焕点点头，“没错，很大概率就是复合阵法。”
“可复合阵法的难度超乎想象，除了要求阵法师功力深厚，还必须确保阵法之间的相性和契合度。”
嵇宿月说的没错，即便是同一种类阵法，想要叠加在一起，也是难上加难。更别提不同种类，作用天差地别的阵法了。
“话虽如此，却还是有一种特殊情况的。”张天焕说着，眼神里涌出追思，似乎在遥想什么。
“九宫阵的发展，与八门阵颇为相似。二者最初都是用于占卜巫事，不过九宫阵更擅长大势预测，八门阵比较适合判断细节的福祸。但究其根本，都逃不出对命运的干涉，所以最后落得，和八门阵一样的结局。直到后来，其作为幻阵的功用，被开发出来，这才再次发展壮大。灵术界发现到现在，人们对阵法的应用越来越频繁，由此开发出各种新的用法，却在不知不觉间忽略了它们最初存在的意义。殊不知，那些才是它最强大的地方。老朽曾有幸听说过，上古时期，大能们常将九宫、八门二阵联合使用。”
“是为了更清晰地预知未来吗？”有人提问，既然它们都是巫卜之术，两者合并，想来能使效果倍增。
“哼。”谁料张天焕冷哼一声，不屑地说道；“是嫌命长吗？窥探命运已经违背了天道，何况两阵联用，怕不是要当场横死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