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眼前之人,或者说这个不明生物体表的一模一样,虽然他仅仅露出部分,但其相似程度还是让韩染很快反应出来。一个大胆的猜测浮现在脑海——“我该不会是遇到蛇精了吧?为什么感觉这家伙好危险。要不然先撤退吧,对……战术性撤退一下……”
可是转念一想,自己一路误打误撞,好不容易才来到这,两手空空还好说,出去之后能不能找到回去的路还另算呢。
他伸手从兜里掏出温良给的毒药,心道:“不如我藏在这里,悄悄把毒药散播在空气中,这样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倒他了。”
温良可是和他保证过,这种毒药对非人的生物具有绝对的杀伤力,至于人类则,不在它的攻击范畴,自己大可放心使用。
这个时候韩染真的打心眼里,佩服温良料事如神,以为没有卵用的东西,居然真的派上用场了,这瓶毒药,但是就是专门为了此刻设计的,让他可以不废一兵一卒,就能解决麻烦。
他稍微用力拔出盖子,然后将瓶子摆放在自己脚边,做完这一切后,韩染开始耐心等待药效发作。
时间飞逝,眨眼间已经过去将近半小时了,那个半人半蛇的家伙,还在一板一眼地吸收着力量,哪里有什么中毒的迹象。
这洞穴很深,基本上不会有风影响,那极有可能是时间太短了,加之洞穴内部空旷,毒药完全充满空间需要不短地时间。
这样想着,韩染决定再等一会,待着也是无聊,他便悄悄露出头去打量这一人一骨。慢慢的,已经差不多一个小时,再看看自己的目标——压根没事好吧!
这东西到底有没有作用,不禁让韩染起了疑心。他拿起瓶子摇了摇,里面没有任何声音,接着又把瓶子倒立过来使劲甩了甩,期望里面的有效成分,能尽快的融入空气中。
“哒。”
“嘶!”甩动的幅度有些大,瓶子磕到了岩石上,韩染急忙停下手里动作,心想着:“遭了,但愿他没听到,千万别发现我。”
思考间,他的右手已经悄然摸到了兜里的玉牌,准备随时呼叫温良,见那人仍旧盘坐着,没有任何受到惊动的样子,韩染这才放心地松了口气,缩回探出去的脑袋,就要坐下来。
突然一丝危险感,诡异的迸发出来,他下意识的觉得不对,奈何身体的反应总是慢半拍,他还没来得及捏碎玉牌,脖子上突如其来的疼痛和窒息感,就让他眼前一花险些昏了过去。
一股淡淡的清香钻进韩染的鼻子,被掐住的脖子勉强能透出一丝气息,香味混合着泪水就,连意识也逐渐模糊。
脚下没有任何触点,显然自己应该是被提了起来,对方的手劲越来越大,皮肤相接处出传来的丝丝冰凉之感,成了唯一让他平静的理由。
“额……咳咳咳!”剧烈地咳嗽和挣扎,让韩染的手脚胡乱的挥舞,挣扎中他奋力抓住对方的手臂,强忍着痛苦努力地将头摆正,试图看清楚来人的脸庞。
“果然是他,看来自己还是太不小心惊动了他,灵术师的世界就是这么危险吗?一丝失误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。再见了这个世界,再见了母亲……”
韩染闭上眼,准备放弃徒劳的挣扎。忽然他像是意识到什么,自己兜里还有玉牌!如果能捏碎的话,哪怕自己死在这里,杀人凶手也一定会被绳之以法的。
温良和一众小队成员都在这里,他们绝对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危险,在禁地存在。
想到这儿,韩染仍然做出胡乱挣扎的模样,只是一只手臂已悄然摸到了口袋附近,可就在他准备一巴掌隔着衣物,直接拍碎玉牌的刹那,那冰凉的大手却突然扣住自己的手腕,动作卷带起的空气里,弥漫的依旧是淡香,只不过这次的香味中裹挟的,是绝望的味道。
韩染知道,自己最后的希望没了。
“还是看出了我的企图吗?或者是巧合之下发现了蹊跷?算了,这些都不重要了,胜者为王败者为寇。”
随着一阵摸索,自己藏在身上的玉牌也被搜了出来,不知为什么,脖子上的力道有些松动,仿佛对方的注意力分散了些。韩染这才得了个机会喘上一口气,他顺着掐着自己的手臂看去,只见得是一张精致带着阴柔的侧脸。
他真的好美,若不是裸露在外的鳞片出卖了他的种族,韩染甚至一度以为,这是从古代山水画里走出来的隐士。不过这个绝代风华的帅哥,此时却眉头紧锁,目光看的正是韩染那块玉牌。
韩染这才回过神来,自己最重要的保命之物,此刻还握在别人手里呢,于是他下意识想要拿回来,可是嗓子被掐得太紧,根本发不出声音。
就在此时,这个美男子突然发声,“你是谁?来这里做什么?”
“额……唔……”韩染使劲拍了拍他的手,示意自己没法说话,而对方竟然毫无防备似的减轻了力道。
这下韩染感觉自己的肺里,猛然灌进入好多清新的空气,他使劲咳嗽了几声后,这才疲惫地说道:“小子只是误打误撞发现了贵地,不知道大仙您在这清修,打扰了您实在不好意思,能不能高抬贵手放了我。”
在韩染的认知里,这种身份不明,种族不明的家伙,一般都是寿命悠久的老不死,所以主动摆低姿态,没准还能博得一线生机。
对方显然对这种敷衍了事的回答很不在意,他抖了抖手里的玉牌,然后直视着韩染的眼睛继续道:“别叫我大仙,我叫青舟,这个东西是你的吗?”
韩染只得委屈地点点头,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,玉牌可是他活命的关键,若被收了去那真得后悔死。不过看青舟的样子,似乎并不清楚这玉牌的作用,在掌中端详半天仍旧没有进一步动作。
韩染见状,忽然灵光一闪,脑子里蹦出个想法。他声音突然一提,语气也变得不善起来:“快把玉牌还我!若是敢弄坏了,老子一会扒了你的皮!”
青舟一愣,没料到刀俎上的鱼肉还敢威胁自己,泥人还有三分火气,何况韩染还打扰了他最重要的清修。
他眯起了双眼,玩味的说道:“放心,如此贵重的东西,我当然会替你保管好的。”嘴上说着,手劲却不减反增。
“咔嚓!”玉牌应声而断。
“看着最心爱的东西被毁,是不是很开心?”青舟低声笑道。
可下一秒,韩染的反应却让他大吃一惊。
“哈哈哈哈哈。”
韩染突然一阵狂笑。
最珍爱的事物在眼前被毁,不但没崩溃,反而竖起大拇指对着敌人一个劲挑眼眉,那模样仿佛在说:兄弟,干得漂亮!
青舟也是有些疑惑,心里更是不爽,总有种自己被耍了的错觉。他皱着眉手中的力道不觉加大几分,韩染的笑声立马变成一连串的咳嗽,果然还是拳头大的说了算……
“你笑什么?不怕我杀了你。”青舟故作镇静地说。
“咳咳……咳……杀了我能怎样?反正你也跑不掉了,我死了还能拉着你陪葬!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,韩染强装镇定,心里却暗自叫苦。
从他被青舟掐住脖子的时候,就发现这家伙与常人不同,有点……呆呆的。在面对可能威胁自身生命的敌人时,他居然没有第一时间痛下杀手,甚至对韩染的兴致也不高,就连自己的名字也随意地说了出去,反而对玉牌这种新奇的小玩意特别上心,就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。所以韩染才敢冒着风险借他的手替自己传出讯息。
就在玉牌碎裂的刹那,营地这边正在做菜的温良忽然一滞,手上的菜刀也停了下来。他神色不变,只是微微眯眼。
“唔,被发现了吗……”他沉声自言自语。
“喂老兄!菜做好了吗,一会可就开饭了。”粗狂的声线一听就是老邢,他抱着柴火从林子里钻出来。
温良歉意一笑回答道:“马上就好,叫大家稍等片刻。”
说罢便继续舞起厨刀切菜,似乎什么事儿都没发生。
另一边,韩染在狂笑过后也安静了,心想着接下来,就该迎接自己的死期了吧。他平静的对着青舟说:“动手吧还犹豫什么?”
“刚才捏碎玉牌的时候,我明显感觉到了一丝灵力信号传了出去,想来你说拉着我陪葬,就是靠这个吧。”青舟慢条斯理地问。
韩染现在也没什么奢望了,于是很干脆地答道:“是又怎样?”
“哈哈哈。”哪知对方突然一笑。
“真可怜。”青舟幽幽地叹口气。
“我虽然感知到了信号的发出,但却并没有发现有任何反馈,看来你的盟友并没有想要救你的意思呀。”
“你放屁!”韩染气急败坏地吼着,可是有那么一瞬间,他的心猛地颤抖了一下,即使他一遍遍地告知自己,眼前这个家伙绝对是为了动摇他的信念,才故意骗自己的,可莫名的担心还是生根发芽了。
像是瞧出了韩染色厉内荏,青舟的语气愈发自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