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
互相寒暄过后，楼霄和毕渊被族里男人们拉着吃酒去了，我与花瑶同坐在那日抽签的花亭里。
“看起来，姐姐过得不错。”花瑶率先开了口，眼底藏着还未来得及散去的妒忌，“那日凤冠霞帔姐姐可是出了好大的风头。”
“如今各界仙子都在说要效仿你呢。”
我装作没听出她言语里的犀利，只笑着摇摇头。
“不及你的琉璃，毕渊殿下也是用足了心，只是可惜那日让海兽……”
我闭了嘴，端起茶盏抿了一口，余光扫见花瑶的脸色微变。
花瑶察觉了我的回击，也不再与我虚与委蛇，起身说道。
“那日让你出尽了风头又如何？”
“你嫁的也不过是条鲤鱼精，又怎比得上毕渊。”
“更何况百年不过眨眼功夫，等到时毕渊化了龙，但愿姐姐守着那鲤鱼精还能如此巧言令色。”
我回以一笑，没有说话，看来花瑶果然没有发现毕渊的秘密，莫说百年，便是千年，万年，那毕渊也不可能化龙。
转眼间，数十年过去，我怀了身子。
说起来，自从嫁给楼霄以来，我的运势似乎格外的好，便是偶遇祸事也总能逢凶化吉，若无祸事也会遇到一些好事，使我倍感稀奇。
我猜测，许是我的命数已改，天道待我好了些？
这数十年间我虽与花瑶同在水族，因关系并不好，也不时常相见，只偶尔听到一点风声，花瑶似乎，一直没有怀上孩子。
我回花界看望族友那日，花瑶也回来了。
我是在族长的房间看到她的，我正要敲门，却见门并没有关，开着半人宽的缝隙，花瑶和族长相对而立，花瑶的脸色十分难看。
“是我不想要孩子吗？毕渊日日宿在别的女人那里，我怎么有孩子？”
“便是偶尔同房，他也……不尽兴，后半夜又跑到别处去了。”
族长神色复杂，最终叹了口气。
“他竟然如此待你，要不由我出面，为你讨份和离，免得你日日受苦，幸好花璃与楼霄甚是亲昵，两族关系有花璃维持想必也不会……”
“我不和离！”
不等族长说完，花瑶已经怒喊道。
“没有孩子又如何？有别的女人又怎样？”
“终究我才是毕渊的妻，她们再怎么也越不过我去，再过五十年，毕渊便会化龙，到那时，我便是天界的天妃！”
族长还想再劝，花瑶已经甩袖离去，出来时撞见我，瞪了我一眼，没有说什么，径自离去了。
族长跟出来时，看见我，苦笑一声摇了摇头。
“你莫与她生气，她这些年过得也是不易。”
我轻笑一声，摇了摇头表示不会在意，族长神色稍缓，看向我隆起的小腹，神色间皆是暖意。
“多注意身子，他可有折腾你？”
我抬手轻轻落在腹部，细细摩挲，脸上神色也柔软了许多。
“不曾，他很乖。”
仙界孕育需得十年之久，待我生下孩子那日，却意外得知花瑶也生了，可她明明未曾怀孕，这孩子从何而来？
6
再见花瑶，是在我孩儿楼子扬生辰那日，之前几次生辰，我都请过花瑶，她都没有来，这次她却来了。
不光来了，她身边还牵着一个和子扬年纪相仿的一个男娃。
可十年前她分明并未怀孕，我压下心中疑虑迎了上去。
花瑶的脸上笑意浓浓，似乎还是当初未经世事的花瑶，她拉过那孩子。
“恭喜姐姐，祝孩子生辰快乐。”
“这是我的孩子，少擎，快见过璃姨。”
毕少擎点了点头，甚是乖巧地朝我喊了一声。
“璃姨好。”
我摸了摸他的头，喊来子扬带他去别处玩，随后我看向花瑶。
“他不是你的孩子。”我和花瑶同出一族，联系是断不了的，那孩子身上并没有我熟悉的气息。
花瑶脸色微僵，笑容淡了些许。
“我就知骗不过你。”
“他非我所生，但记在了我名下，也算是我的孩子。”
我没想到花瑶能忍到这种程度，不禁又问。
“你就不奇怪？那孩子的真身是条蛇。”
刚刚摸头之际我已经以灵力探过了，那孩子的真身就是一条褐色的花蛇，与那毕渊一模一样。
可花瑶却像是早就知道一般。
“我知道，那孩子就是一蛇女所生，并不奇怪。”
“可是——”我还想再说什么，花瑶却不愿再听，脸色亦变得有些难看。
“够了，花璃，你在嘲笑我吗？”
“你得意也不过这几年，待毕渊化龙那日，便是风水轮流转了。”
说完，她径自朝着席位走去，不愿再同我多说一句。
我本想劝她的话也咽了回去。
蛟龙与蛇族所繁衍的孩子，怎么可能毫无蛟龙特征，那可是一条血统纯正的花蛇啊！
花瑶对那孩子极好，想来是一出生便被抱到她身边养着，对她也很是亲近。
她一心盼着毕渊化龙好当天妃，骄傲如她，竟能放下身段接受养毕渊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。
我劝她也不过出于不忍，如今她既不听，我便作罢。
希望到了该化龙那日，她还笑得出来。
7
楼霄待我极好，从不曾离开我太久，可眼看到了跃天门那日，他却匆匆丢下一句“要离开几日”便一直未回来。
“娘，爹怎么还没回来？”子扬每日都跑来我房中找楼霄，日日找日日失望。
算起来，这次楼霄出去已有十日，我压下心中的担忧，笑着安抚子扬。
“许是有要紧事耽搁了，过两日就回来了。”
子扬虽有些失落，却懂事的不再追问。
用膳后，我带着子扬去了天门。
今日是跃天门日，也是一大盛世，这一日天门大开，有蛟龙者或鱼跃龙门者若能跃过天门便可化龙，入天界，为神。
我与子扬早早占据了一个好位置，打算带他瞧一瞧这化龙的盛景，正巧遇到了花瑶，她站在离我两人远的位置。
花瑶嫁给了蛟龙毕渊，这是六界皆知的事情，大家见了她都纷纷恭维道贺，仿佛毕渊化龙已是板上钉钉的事。
花瑶亦是满脸红光，满是骄傲和喜悦，她转头时看见了我，便走了过来。
“今日毕渊一过天门，我便会随他入天界，日后我们便难得一见了。”
许是今日毕渊要化龙，花瑶难道地对我露出几分真诚来。
我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。
“恭喜。”
花瑶十分满意我的低调行事，更是得意，又看向我身后，没找到楼霄的身影。
她有些遗憾。
“姐夫没来？可惜了，错过了如此盛景。”
随后她又一笑。
“无妨，你应多督促姐夫勤加修炼，有道是天道酬勤，再修炼个数百万年，说不定也能有个跃龙门的机会。”
“彼时，我定在天界设宴为你二人接风洗尘。”
我哪里不知她话里的意思，无非是在嘲笑楼霄是一普通的鲤鱼精，资质低下连跃龙门的资格都不够，我心中微寒，语气也重了些。
“听闻化龙盛景无比壮阔，我还未曾亲眼见过。”
“那我便期待一下妹夫化龙了。”
花瑶占了上风，又得了我的恭维，脸上得意之色压都压不住，只说了一句“自然”，便朝着天门的方向看去。
天门外，有一群天兵把守着天门，门前站着几十位青年才俊，需得天兵一一验明正身后方可跃天门。
想过天门谈何容易，但凡天道不认可，你便过不去，是以，只有极少数人过了。
可眼见人越来越少，却始终不见毕渊的身影，花瑶急了。
8
花瑶招来几个水族的仙侍，让他们去找毕渊。
可眼见那天门前只剩下不到五人，派出去的人回来了，都没有找到毕渊。
我心下有了猜测，怕是那毕渊怕露馅，所以干脆不敢来了。
一些恭维过花瑶的仙君都有些奇怪，议论纷纷，更有甚者直接问到了花瑶面前。
“花瑶仙子，怎么不见毕渊殿下？”
花瑶脸色微僵，却极快的缓了过来，笑道。
“许是有事耽搁了，过会儿便来了。”
那问话的仙君恍然大悟，笑着连声道贺，花瑶的脸色却不同仪式开始前那般镇定，她胡乱地敷衍过去，紧张地手攥成拳，额角都沁出了汗。
眼见最后一人跃过天门，化作蛟龙原身盘踞九天之上，一道天光闪过，脱胎换骨，紧接着一声龙吟响彻天边，花瑶终于扛不住了。
花瑶的脸色骤变，下意识退后两步转身想要离开，却被几位仙君堵住了去路。
“花瑶仙子，毕渊殿下怎么还未来？”
“是啊花瑶仙子，若是错过这次便又要等上百年，快叫人去催催殿下吧。”
众人附和道，很是为她着急。
可花瑶哪里知道毕渊去哪儿了，她心底快要急疯了，今日若是毕渊没出现，她便在六界丢了大脸，日后她有何颜面出门？
天门前的天兵见再无人前来，高喝了一句。
“还有吗？”
四周嘈杂，却无人应声。
花瑶想应，还说还有，但毕渊没来，她不敢应。
那天兵又喊了两声，见无人应答，就准备关天门了，就在此时，毕渊来了。
毕渊匆匆从人群中走了过来，见天兵已准备撤离，面露遗憾，摇头叹息。
“来晚一步。”
花瑶一眼便瞧见了他，眼睛一亮，立刻大喊。
“有！”
“还有人！”
此时天门都已关了四分之一，可天兵也知机遇难得，便也让人重新把天门打开，高喝一声。
“速速上前。”
这下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毕渊的身上。
我离得不远，明显看到毕渊的脸色一僵，显然没想到会有这层变故，我心下了然。
难怪毕渊一直藏着不敢出现，却在天门要关之时才来，他是想等天门关了再姗姗来迟，让人惋惜，如此便可遮掩他假蛟龙的身份。
可惜他料错了，他没想到花瑶会高喊，也没想到已经要关上的天门还能为他再开。
一时之间，有些骑虎难下。
可花瑶不知，她十分高兴，几步跑到毕渊面前，拉着他的胳膊便要往天门去。
“快，再晚一些，就当真要错过了。”
9
花瑶自诩用足了力气，可毕渊却纹丝未动，她不解，回头诧异地看着毕渊。
“怎么了？”
毕渊的脸色难看极了，此刻艰难地扯出一个笑，语气委婉。
“我前日制服海兽时受了些伤，如今伤势未愈，怕是连跃天门的力气都没有。”
“不如还是等下次吧。”
此言一出，花瑶急了，她为了今日已等了百年，忍辱负重只为了毕渊化龙后她能当上天妃，怎肯罢休。
“毕渊，你坚持一下，错过了这次，便又要等百年了！”
毕渊脸色愈沉。
“我受了伤，跃不了天门，你没听到吗？”
“若是跃了却没过，岂不更丢人。”
花瑶跟他僵持片刻，似是有些被说动了。
若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，怕是毕渊早把花瑶瞪出了窟窿。
我轻笑了一声，说道。
“花瑶妹妹，无碍，左不过是百年，你我姐妹二人又能在水族相见了。”
旁人听不出这话里的弯弯绕绕，可与我说过日后难得一见的花瑶却脸色大变，当即狠狠拽着毕渊的胳膊。
“跃个天门能耗费多少灵力？还是说，你不行！”
毕渊脸色骤变，身边肃杀之气蔓延，周围人看他的眼神也渐渐不对劲起来。
事实证明，无论是人还是兽，但凡是雄性，都听不得“不行”二字，毕渊眼看就要发怒，天兵却已等得不耐烦，催促道。
“你到底过不过天门！”
“过！”
一声洪亮的声音引得众人侧目，却不是毕渊，我亦有些好奇地转头去看，却看到了有些狼狈的楼霄，身上还有伤。
我瞳孔不自觉地放大，心底升起担忧和心疼，衣袖被人扯了扯，是子扬。
子扬仰着小脸，满是喜悦，指着楼霄的方向大喊。
“娘，是爹爹来了！”
众人惊讶，除了毕渊竟然还有人要跃天门。
楼霄走到我面前，脸上还有些血污，我连忙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。
“你这伤……”
不等我说完，楼霄摇了摇头，抬手揉了揉我和子扬的头。
“待我跃过天门再同你解释，我本已来迟了，莫让天兵久等。”
说罢，他身形一动朝着天兵飞身而去，落在天兵面前。
他的果断和毕渊的扭捏霎时间成了对比，周遭的议论声更大，怀疑的目光不断落在花瑶和毕渊的身上，花瑶的脸色也黑了下来。
花瑶转头瞪着我。
“你以为楼霄能鱼跃龙门？”
“他一小小的鲤鱼精，可笑！”
10
听到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鲤鱼精，周遭人的议论声更大了，只不过从怀疑毕渊变成了嘲笑楼霄自不量力。
我虽未想到楼霄会来跃天门，但此刻，我目光坚定，看着那抹身影。
“我相信他。”
子扬龇牙冲着花瑶挥了挥拳头，哼了一声。
“我也相信爹爹！”
楼霄此刻已走到天兵面前，朝着天兵抱拳先道了歉。
天兵本来难看的脸色有些缓和，朝他微点了点头，示意他站在天神镜前。
捧着天神镜的天兵对准楼霄照了一下，一道金光闪过，这便是证明，楼霄有资格跃天门了。
至于能不能成功，全看天道的意思。
楼霄回头看了我一眼，随后化成一条红色的鱼跃入云层之中。
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楼霄的真身，却见那鳞片之中含着金光，我正疑惑，却听见有人惊叫出声。
“竟是锦鲤！”
锦鲤？
我愣了一下，随即忽然想到什么，抬手握住了脖子上项链的挂坠，那是一片鱼鳞，此刻也泛着光，我想到了这百年来我的运势之好，又想到出嫁那日本该泼向我的水柱，心中暖意横生。
原来，他竟是一条锦鲤。
“娘，快看！”
子扬的喊声让我回了神，只见楼霄已经面朝天门停下，随即蓄势朝着天门游动而去，锦鲤一跃而起，朝着天门纵身而去，在到达天门正上方时，天光乍现，一道金光落在了锦鲤身上。
夺目刺眼的光迸发而出，即使我已见过他人化龙的景象，却都没有此刻这么震撼人心。
金光散去，一声龙吟长啸从天门内传出，只见一条赤金色的长龙在云层中翻腾。
“是爹爹！”子扬高兴地蹦起来，不停地朝着楼霄挥手，“爹爹成功了！”
我眼眶未热，便见那金龙朝着我们母子二人的方向微微点了点头，随后朝着天宫而去，他需要先去拜见天帝。
此时此刻，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再次聚焦在毕渊身上。
之前我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楼霄身上，此刻看向花瑶，才发觉她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难看，眼中的妒忌和恨意让人望而却步。
“毕渊殿下，该你了。”
“对啊，快去啊，天兵都等了那么久了！”
身边有人催促道，可毕渊却还是未动，看那架势竟是想离开。
众人不解，可天兵却已失去了耐心，当即捧着天神镜朝着毕渊照来，片刻后，什么也没发生。
“真是浪费本将的时间！”天兵见此，怒意更甚，当即令人关了天门。
这一幕如平地惊雷一般叫人震惊。
“这怎么可能，毕渊殿下可是蛟龙，怎么连资格都没有？”
“可天神镜分明没有动静，会不会是天神镜搞错了？”
“天神镜乃是上古神亲自炼制，千万年来从未出过错！”
“那他岂不是……”
花瑶拽着毕渊胳膊的手缓缓松开，满脸震惊，崩溃地摇着头后退。
“这不可能，这怎么可能，你不是蛟龙吗？”
毕渊惊觉不能再待下去了，转身便要离开，谁料，那天兵突然惊呼一声。
天神镜竟然有了动静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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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神镜绽放出从未有过的金光，刺的人眼睛几乎要睁不开。
所有人惊讶之余又感叹，莫不是毕渊的天资太好了？
不然怎么会有如此夺目的金光，前所未闻！
就连毕渊自己，都有些愣住了，他看着天神镜，眼底闪过一抹希冀，莫非，天道认可他了？
异变突生，只见那金光中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俯冲向毕渊。
毕渊一惊连忙躲开，却根本来不及。
那人速度极快，一把拎住了他的衣领拎上了半空中，一拳挥向他的腹部，毕渊猛地吐出一口血来。
众人这才看清那身影是一风仙道骨的老人家，竟是上古神！
众人哗然，应该说，是上古神的一缕神魂，竟然一直在那天神镜中。
只见那上古神冷哼一声，看着毕渊的眼神十分嫌恶。
“水族竟然出来你这等肮脏之辈，竟然披着蛟皮装神弄鬼！”
“看本君扒了你的皮！”
没等众人明白他话里是什么意思，就见毕渊神色慌乱地要逃，却被上古神一把抓住，下一秒惨叫出声。
毕渊在上古神手上犹如一个玩物一般，轻易便被控制，毕渊挣扎着，却被上古神的威压逼得献出了原形，紧接着他的表皮露出皲裂痕迹，下一刻，整张皮爆开了！
“竟然是一条蛇！”
我早知毕渊非蛟龙，却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情况下暴露，再看花瑶，她的精神似乎有些恍惚，不停地重复着“不可能”，可见百年期许被打破对她的影响有多大。
那厢上古神已经出手，竟是直接扒了他的蛇皮抽了他的筋，痛得毕渊惨叫连连，声嘶力竭。
上古神做完这一切后，随手把毕渊扔了出去，冷哼一声重新回了天神镜中。
而毕渊血肉模糊宛如断线的风筝一般直直落入了凡间，他已没了仙骨，若是命大没死便也只能做一凡间的蛇。
而花瑶，彻底疯了。
花瑶回到住处后，杀了与毕渊苟且的那些蛇女，只留下了毕少擎。
我曾去看过一次，花瑶疯疯癫癫地每日都在那院子里念念叨叨的，只有毕少擎每日陪着她给她送吃的。
我看着那不大的孩子，他没被花瑶杀了，也算是花瑶给自己种下的善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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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经风光无比的毕渊殿下落得如此田地，全是他咎由自取。
水族族长也被毕渊骗了多年，当即责令将毕渊从族谱中划去，在我和楼霄的劝说下，放过了花瑶母子，给他们留了宫殿，给他们留下一安隅之地。
那日楼霄从天帝处报道回来后，我第一时间问了他的伤从何处而来。
楼霄笑道。
“我帮人鱼族制服了一头海兽，那海兽生了智，有些难办，我不小心让它伤到了，无碍。”
“也是因此才耽误了些时日，险些赶不上跃天门。”
我帮他上药，那伤口触目惊心，我忍不住埋怨。
“你好端端地跑去帮人家打什么海兽，若是你有事，我和子扬怎么办？”
楼霄把我抱入怀中，手心一翻，掌心多了一枚鲛珠。
“放心，那海兽只是难缠了些，我对付得了。”
“你瞧，这是什么？”
我心中微动，忍不住拿了起来。
“竟然是鲛珠，好美。”
那鲛珠中流光溢彩很是绚丽，还透着一股令人亲昵的气息。
“这不是鲛珠，是福珠。”楼霄解释道，随即手中多了一根红绳，把那珠子系在了我的手腕上。
“这是人鱼族祝福过的鲛珠，会带给你好运和赐福，我替他们除了海兽，特意找那族长讨要的想在化龙后给你，险些没赶上。”
“你可喜欢？”
我更觉心中暖意更甚，望着他目光炯炯等待我回答的认真样子，我有些控制不住眼眶中地热意，我猛地抱住他，不让他看见我的泪，我把头埋在他的脖颈中，闷闷地应了一句。
“喜欢。”
只听他轻笑一声，声音好听至极。
“喜欢就好。”
从此，楼霄为我寻遍世间珍奇之物，只为了得我一句“喜欢”。
得君如此，还有何求。
（完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