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氏忙里忙外,处处替她思虑周全,重活一世,别的不说,她算得了一个好母亲,肯真心待她。
定是上天怜惜她,想着亲生母亲早早故去,换一个没有血缘的嫡母,发自肺腑地待她好。
如此,值了!
好一顿忙活,姚氏才闲下来。裴仪笑问:“府邸怎么样了?”
姚氏喝了口茶,润了润嗓子,叹道:“还是你这茶好,清甜可口,不像府里,又苦又涩。”
“这算什么,我珍藏了好些茶,等我叫她们给您包起来。”裴仪笑眯眯地唤人:“丝萝,去把我正藏的那些子好茶……”
“不用不用!”姚氏摁住裴仪的手,忙说:“哪有母亲往姑娘家讨茶喝的,快别叫人去弄,传出去该说母亲眼红,见不得你好似的。”
“你理她们做什么?只当我孝敬您的。”
裴仪昂了昂下巴,丝萝会意,笑着往内室走。
姚氏见拦不住她,赶忙撂开手,去追丝萝,死死地摁住人,“乖孩子,别听你们王妃的,忙你去吧,等有事了,我再唤你。”
丝萝笑着打趣姚氏:“您摁着我,即使我有的忙,也脱不开身。”
姚氏低头一瞧,忙松了手,讪讪地笑:“去吧,忙去吧。”
丝萝扫了眼裴仪,笑眯眯地应下,拐个弯走到内室。
姚氏重新坐回到椅子上,又问了一遍方才的问题,“府里都弄好了吗?”
“都弄好了,一府两制,你大伯他们在东院,咱们住西院,往后各走各的门。”一提起这个,姚氏来了兴致。
在承宣伯府住了这么些年,如今分家,自己当家作主,胸中积攒久了恶气,可算是痛痛快快地出了。
想想往后的日子,就觉得有盼头。
丈夫袭爵,来日还能再升一升;
女儿嫁给不可一世的定远王,如今有了身孕,往后诞下一子半女,后半辈子也算有了依靠;
至于儿子裴修,如今在东岸历练,往后升职什么的,也算未来可期!等回了京,再寻一门顶好的婚事,生个一子半女,这日子多好呀!
光想想,姚氏就觉得开心,笑得直咧嘴。
“荣和堂……”裴仪犹豫着开口。
事前,规划图刚临摹出来时,荣和堂位置偏西,只能被纳进西院,与裴昌廷和姚氏共居。
姚氏和裴昌廷没有表态,她不好说什么。
如今,瞧了姚氏的神态,裴仪在心里盘算,定是没有与老夫人同住,不然她未必会如此高兴。
果然,姚氏兴奋地说:“你是说老夫人吧……她一不想与我和伯爷同住,二不想搬离荣和堂,三番四次地请伯爷和裴大爷往她屋里商议,明里暗里点人。”
姚氏撇撇嘴,不满意道:“为这件事,好一顿折腾,闹得伯爷没了法子,砌墙时,硬是拐了几道弯,生生把荣和堂纳进东院。你祖母啊,煞费苦心!”
“苦了您了,这么多年任她欺辱。”裴仪叹了一口气,忽然笑道:“不过也好,她们住在一起,咱们乐得清净。往后我多多回去看您,咱们一家合乐。”
“这是正经话。”姚氏笑着附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