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生后我要阻止宗门的覆灭，灵兽小凤凰却拖我走，说我师尊想剖我金丹？8

19

醒来之后，我到处都找不到小凤。

气海之上，丹鼎之内，完好无损地躺着一颗金丹。

通身赤金，泛着淡淡五色光芒，金丹表面，有一道光晕流转，随着一呼一吸环绕金丹游曳，那道光晕的模样……

似一道凤凰尾翎。

我猜了个大概，却满腹疑问和惊惶。

我心神不宁，与小白撞了个正着，它眼中欣喜：“你醒啦！”

我一把抓着它翅膀：“小凤呢？他怎么了？他在哪里？”

“疼疼疼疼！”它扑扇着翅膀，“他没事，他走了，没告诉我们去哪。”

“那我就去找他！”

“你这跟没头苍蝇似的，到哪儿去找啊！”

我停下脚步：“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？我这金丹怎么回事？如实说来！”

它嘟嘟囔囔：“肥鸡不让说。”

我催促道：“小白，你打不过我的，再不然我把你灌醉了你也得说个干净，别挣扎了，快说！”

它认了命，幽幽叹了一口气：“好吧。”

“涂山青说，要救你的话，只能给你一颗金丹，而当时现成就有一个人。”

“昊阳仙尊？”

“对。”

小白顿了顿，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：

“她的办法就是：破元神，剖元婴，取金丹。”

我瞪大了眼睛：“这……别太离谱！”

修仙者，从练气期开始，经过筑基，再到金丹大成。随后凭一颗金丹生化出元婴，突破化神境界时，元婴之外，凝结成元神。

如洋葱一般，从心到外层层递进。

化神期大能，只差一步便可飞升真仙，脱胎换骨，在修真界已经是常人遥不可及。

我还没听过，会被人破掉元神剖取金丹的。

倒不是没有化神期的大神相斗，主要是，别人的金丹、元婴、元神，也不是随随便便拿过来就能用的啊，否则这修真界还不乱了套了？

就算在妖界，这也是禁术中的禁术。

“那他俩究竟是……小白，你说清楚一点！”

小白支吾不清，想从我手里挣脱，它为难之际，忽然眼睛一亮：

“狐狸姐姐！”

涂山青身姿款款地走过来：“哟~醒了，嗯，金丹的状态还不错嘛，不愧是我。”

“涂山大神，这禁术到底需要付出什么代价？”

她笑容妖娆：“哎呀，别喊得那么生分，叫阿青就好了，别担心，他还活蹦乱跳的，命长着呢，我问你，你想找小凤凰吗？”

我心急如焚：“他到哪里去了？”

“他真的没说，我看啊，他八成在生你的气呢。”

我不禁神色黯然：“现在想来，我原想对他好，却伤他最深。”

我拿着狂澜，抚了抚剑鞘：“我一定会把他找到，该道的歉，该还的情，都该给他个说法。”

涂山青哈哈大笑。

“去吧去吧，赶紧去哄人家。”

“其实，没准儿就算你不哄他，他也会自己把自己哄好，你是没见他那副不值钱的样子——”

“哎呀！不行啦！阿澜，你听姐姐一句话，一定要好好哄哦！”

我忍不住发笑：“我知道了。”

“我也要去！”

小白大吼一声，却被涂山青一把抓住命运的长脖子。

“你去当什么大灯笼？给我老实待在这儿，看好那个昊阳！”

我停下了脚步：“昊阳仙尊他……？”

“他死了。”

涂山青笑容浅浅。

“以后这里没有什么昊阳仙尊，这渺天宗从此就是我涂山青做主！对了，还是阿澜你的娘家。”

“他元神已碎，躯壳被我扔进了丹炉，魂魄被我碾碎一半，剩下的几缕残魂被我拘着，你要是想见他，我可以带你去炼妖塔。”

“我不见他。”我摇摇头，只是好奇：“渺天宗炼妖塔？”

“对啊，他抓了那么多妖，也无论善恶，全凭自己的意愿，扔进炼妖塔里不见天日受尽折磨，是何等高高在上的傲慢，现在也让他体验体验，妖族被关押被熔炼的感觉。”

“他如今这一半残魂，连鬼体都修不了，我要让他永生永世万劫不复，方能消我心头之恨！”

涂山青一拳捶在桌上，眸光带着刺骨寒意。

她忽然微微一笑，重新变得温柔似水：“好了，你去吧，别让小凤凰等你太久。”

20

东夷蛮荒仍旧那么青绿荒芜，恶臭熏天。

小白和涂山青都对小凤的行踪不知情，也许有一头妖可以告诉我一点线索。

“相柳！相柳！”

不管我怎么喊他，或是去触碰这琅嬛神镜，他都毫无动静。

算了，反正找相柳也不是最终目的。

我走入琅嬛镜内，镜面顿生波澜，显现我前尘今生。

重生前，我与师尊在藏心阁密谈。小凤察觉不对赶到之时，金丹已在陆天清体内，他强行剖取，却丹毁人亡。

他当即现出真身，金色羽箭一出，将渺天宗所有仙修碾压在地。

昊阳苦苦支撑，战至最后。此时我因剧痛醒来，没了那段记忆，还是那个一心尊重敬仰师尊的陆天澜。

我挡在昊阳面前，用剑指着小凤，我一丝法力都无，狂澜却生生刺进了他的血肉。

看至此处，我攥紧了衣角。

凤唳惊天。

他现出凤凰真身，煌煌金翅，九翎尾羽，那睥睨天地的姿态是何等的意气风发。

那样漂亮的尾羽，一根一根，从他身后飞出，将他与我环绕在内，不住地轮转，轮转。

轮转。

轮回结。

时间往复。

尽管我已经猜到会是如此，但亲眼所见，却仍然只有说不出的震撼。

我忍不住伸出手触碰他的脸，却只摸到冰冷的镜面。

从前我心心念念，只希望他赶紧走，越远越好。他修为已损，我与仙尊之间的恩怨，他没必要再搭进去。

可是。

镇妖钉。

狂澜剑。

都赶他不走。

琅嬛神镜光芒闪动，画面转换。

三日前。

涂山青取出元婴内的金丹，小凤拔下仅剩的最后一翎尾羽。

尾翎环绕金丹，他的法力将其一点点炼化，这才……能为我所用。

我的手撑在丹田处，已愣在当场。

“原来如此啊。”相柳不知何时从泥沼里浮了出来，盘在巨木上，发出一声叹息。

“小姑娘，我发现你福缘是真的不错，加上悟性和心志，大约也能弥补根骨上的不足。唔……此等福缘，去寻宝大概是一把好手。”

我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躁：“那寻人呢？寻人也顺利吗？你知不知道小凤去了什么地方？”

“他没跟我说。”

我抓住了重点：“他来过？”

“呃……对，”相柳在巨木上绕来绕去，“可是他说，不想见你。”

不想见我……

是啊，如果今时今日易地而处，想来我也是会很生气的。

“他还好吗？身上的伤都好了没有？没了尾羽，他的身体和修为又如何了？”

“你问他的伤？哎呀，当日那镇妖钉我可看见了，我心里都怪怕的。这镇妖钉钉入体内，只要念动口诀，便痛彻肺腑，啧啧啧，倒让我想起唐三藏那个贼秃驴。”

相柳越说越兴奋：“这唐三藏你还不知道，我给你讲啊，哎，我在此处关着也就这点好，用琅嬛镜看遍世人浮沉，还颇为有趣。那一年我抓到一个修士，在第三个中千世界里的第两千零二十三个小千世界，他是个大和尚，有个大徒弟……”

“哎哎哎，你怎么哭了，别哭啊——”

我耳朵根本就没在听什么三千世界的故事。

我只知道，他为我做了这么多，一次次被我赶走之后又回来，心里得多难受。

怨不得他不想见我。

从前我欠仙尊的，原来我欠小凤更多，我怎么，一直都在欠别人的啊！

我可怎么还啊……

泪珠从我眼眶滚落，泣涕如雨。

“好啦好啦，别哭了，我心软，我告诉你，我告诉你还不行吗！”

我立刻抬头，抹了抹眼泪：“他在哪里？”

“我答应了小凤凰不给你说的，”相柳嘿嘿笑了起来，“那我直接让你看看不就完了嘛。”

他的尾巴向琅嬛神镜一点，镜面波澜粼粼，浮现出一个人影。

是小凤。

他眉眼依旧，凤目傲然，只是脸色稍显苍白。

“记住了，我在南蛮群山这件事，你不许告诉她。”

“好，我一定不说。”

他一巴掌拍在相柳那颗头上：“你不说，她怎么能知道到哪里来找我呢！”

相柳的九个头互相对视，眼神逐渐智慧：“那，我说还是不说？”

他摆摆手：“算啦，她都不一定会来找我……”

我破涕为笑，正待往下看时，相柳却忽然运起阴风，将我吹出琅嬛镜外。

我问道：“你不是要看我的前世今生吗？为什么不继续看下去？”

“哈哈哈哈小姑娘，我知道你打什么主意，但是，不可以投机取巧哦，”相柳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，“你的未来，我可以知道而你不能知道，为了不泄露天机让你知道，我只好不知道，这样的话你也就不会知道，你知道吗？”

我撇撇嘴：“那你呢？知道自己的未来了吗？到底什么时候能等到共工大神？”

“哎——”他一声长叹，“琅嬛镜再神奇，也是上古大神所造，主人同为上古之神，于他的未来影像而言，这面镜子也毕竟有限……”

他越说越伤怀：“想当初，他为了不让我死于斩妖台下，替我受了三十三颗诛天钉，若要重新修回来，必然不止万年这么简单。”

我听相柳唏嘘了半日，拱手告辞：“我得走了。”

“好不容易才见面，不多留一会儿吗？”

“你在此处等他，却有人在某处等我。我一心找他回来，必然不想让他等得太久。我想，若有朝一日共工大神回来，也必是如此。”

相柳笑道：“你福缘好，我承你吉言。”

21

我翻遍了南蛮七十二座山脉。

我金丹上有他凤凰尾羽所化的灵力，却无论如何都感知不到他的位置。

合理怀疑，这个人在故意躲我。

我在一片梧桐林中停了下来，搭了一间简易的茅屋，暂时落脚。

梧桐林在一座山谷之内，山谷不是什么仙修福地，却有不少水质绝佳的泉眼，用以酿酒最为合适。

七十二座仙山，所有的老酒鬼我都去拜访过了。

还有人间的城镇市集、山野村落，只为了能找到世间最醇的酒香，去哄一个闹别扭的小酒鬼。

算算日子，我酿的那些酒，如今也该出窖了。

那天，酒香溢满了整个梧桐林。

他终于露出了行迹，我趁此机会，把这只贪酒的小肥鸡一举抓获。

我拎着他，他装死。

我喊他，他不应。

我百般好话说尽，他理也不理。

“哎，好吧，”

我叹了一口气，把小肥鸡放在酒坛子上。

“小凤，这一屋子的酒都是专门给你的，我知道，比起你为我做的那些，尚不足十之一二。”

“我明白你气我恼我，所以一直避开我不愿相见。”

“既然如此，我就放你离去，以后也不再来打扰，我走了。”

他立刻显现人形：“你敢！”

“几坛酒就想把我打发了？当我是什么？”

他对着我一通数落：“死丫头，善恶不分，好赖不明。我护着你这么多年，你心里只有那个师尊，你呀你，又蠢又笨又没良心。”

我静静听着，点头赞同，并表示以后绝对信他、爱他、护着他、不欺负他。

见他火气似乎消了，我拉着他衣袖笑道：“小凤，不生气了吧？”

他抬手揪我的脸：“怎么不生气？我等你那么久，你为什么现在才找到我？好吧，是我自己藏起来了，但那我也很生气！”

哎，哄人还真是个技术活。

对了，我从渺天峰出发之前，涂山青怎么教我的来着？

我凑了上去，闭上眼睛，封住他的唇。

*

小凤凰没了尾羽，修为大打折扣，但也不是不能补回来。

除了自己勤加修炼之外，在十大洞天，三十六小洞天，七十二福地，有各种奇怪的灵草仙药，能辅助他事半功倍。

涂山青提醒我，另外还有八十一座妖异境界。

相柳说我福缘不错，找宝物是一把好手，刚好，可以派上用场。

我催着小凤出发，他却拦住我。

“这个不急，我们还是先办一件要紧事。”

见他神色凝重，我也正色道：“什么事？”

“跟我生小凤凰。”

我一巴掌拍过去：“你滚！”

*

离开梧桐林的时候，我忽然想起有件事要问他。

“小凤，我捡到你那会儿，你到底是为什么受的伤？”

他脸上露出一丝赧意，颇为难得。

“……”

“打架输了。”

噗嗤——

笨蛋小凤。

【全文完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