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明星稀,乌鹊南飞。
昔日庄严肃穆的大秦皇城,已不复往日峥嵘。
大批军队,将它围堵地水泄不通。
朱雀门和白虎门那边,已经尸横遍野,血光冲天,但所谓的“勤王”军队,仍旧没有破开城门。
双方,陷入了僵持的阶段。
“龙爷爷,你们可有后手?”
玄武门前,被龙腾俘虏的李彦章,忧心忡忡,“一旦战事持续,哪一方城门被破,你们就会被前后夹击,到时候,乱军肯定会不分青红皂白,将所有反抗者屠杀殆尽!”
“唉!”
龙腾长叹了口气,脸上满布沧桑之感,“一切都仰仗昊公公了。”
“靠得住吗?”
李彦章心中陡生绝望,无奈苦笑,“难道,你们搞出这么大阵仗,所有的仰仗,都是那个小太监吗?”
“你问得太多了。”龙腾面色一凛,愠怒道,“我只是奉命行事!”
“陛下信他,我哪有不信的道理?”
“好吧。”
李彦章苦涩难当,无奈长笑,“想我大秦昔日荣光,何至于此?”
“彦章,老夫也有个问题问你。”
“龙爷爷,您说。”
龙腾眉角微微挑动,心中困惑,“大秦自太宗之后,一直与文武不睦,司马翀到底是用什么方法,调集了这么多的军队?”
“一个字,利!”
天下熙熙攘攘,皆为利益往来。
但对于特定的群体,利益是特定的。
能够让武人摒弃前嫌,全心为曾经的政敌服务,看来,司马翀允诺的利益,足以让所有武人都抛头颅,洒热血。
“嘶!”
一念至此,龙腾倒吸了口凉气,“难道,他司马翀就不怕重蹈覆辙高宗皇帝的覆辙吗?”
“他不怕,或许,他有更大的底牌。”
李彦章内心似乎正在经历了莫大的煎熬,最终还是吐露了心声,“他背后,有齐国的影子。”
“该死!这狗贼!”
龙腾瞬间爆发出强横的威势,目光沉重地望向了太医院所在地,“昊公公,这么久了,你到底在干什么?”
“阿嚏……”
正在奔向平阳宫的唐昊,突然打了个喷嚏,“谁特么骂我呢?”
难道暴露了?
不可能!
他摇了摇头,脚下速度加快,已经能看到平阳宫的灯火了。
“也不知道孟玥这丫头,愿不愿意跟我走?”
踏入平阳宫,往日的热闹,早已不见踪影。
就连院子里的杂物都没人收拾,一眼望去,宛如冷宫。
“有人吗?喂!有活人吗?”
“咳咳……”
就在这时,一道黑影从东厢房那儿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,没走几步,就倒在地上,剧烈咯血。
“滚远点!”
唐昊下意识捂住口鼻,往后退,这人很明显已经病入膏肓了。
“昊公公,救我,救我啊!”
原来是王公公。
他现在瘦骨嶙峋,眼窝深陷,全身乌黑,披头散发,就跟坟头里爬出来似的。
“救,救我。”
“别过来,你再过来,我不客气了。”
唐昊匆忙后退,这王公公的症状简直太严重了,有点不同寻常,好像遭遇了什么更严重的事情。
“王公公,发生什么事了?其他人呢?”
“救,救我!”
他在地上疯狂匍匐前进,十根手指磨得血肉模糊。
“你别急,我这里还有点大蒜素,你快吃了。”
唐昊急忙解下腰间的酒壶,刚要抛给他,王公公突然身体猛地绷直,一连狂吐了几口鲜血,一头栽倒在那儿,渐渐失去了生机。
“淑妃娘娘,去,去见陛下了。”
说出这句话,好像让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。
王公公瘫软在地,一动不动,生命走向了尽头。
“唉!”
人生匆匆数十载,王公公也算一世英名,最终却落得这么一个下场。
不过,现在可没时间感怀。
蒙玥那丫头,跑去见皇上干嘛?不知道皇上已经感染了吗?
“不行!我得赶快去看看。”
唐昊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。
“真是不让人省心啊。”
他急忙调转身形,朝着乾清宫的方向跑去,这连续的奔波,相当折磨人。
等唐昊赶到。
乾清宫前。
居然,有两拨人马。
一拨是淑妃,一拨则是容妃。
两方对峙,隐隐有爆发的趋势。
他没有急着靠近,而是藏在暗处,观察着情况。
与上次离开时相比,乾清宫的守卫变得森严。
魏忠德公公亲自坐镇,拱卫在左右的太监们,无一例外都是绝顶高手,单单那气场就令人生怖。
“陛下,您怎么样?臣妾好想你,臣妾好想进来陪你,可魏公公他拦着不让进啊。”
容妃掩啼痛哭,期期艾艾,“陛下,您倒是说句话啊?”
但乾清宫内,寂静无声,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。
“你安得什么心,你自己心里清楚!”
淑妃实在看不下去这下作的演技,出言怒斥,“司马秋荻,你们一家子反贼!皇城外的大军,全都是你爹招来的吧?”
“蒙玥,你含血喷人!”
容妃美眸一凝,厉声喝道,“我们司马家满门忠烈,家父为帝国呕心沥血,夙夜忧叹,鞠躬尽瘁。”
“为了完成陛下的使命,救万民于水火,扑灭此次瘟疫,三过家门而不入,积劳成疾,如今卧病在床,危在旦夕。”
“你居然还能说出这种话,简直是良心坏掉了。”
“呵呵。”
淑妃冷笑,道,“你说得呕心沥血,就是将百姓全都赶回家,不让他们出门?违者就地处死?”
“你说得鞠躬尽瘁,就是将所有患病之人,就地扑杀?但凡有侥幸逃脱者,祸及全家?”
“司马秋荻,如果是这样,那你爹可真是我们大秦的大忠臣啊!”
面对种种指控,容妃并未有任何慌乱。
“淑妃娘娘真是好本事啊,久居深宫,却对外面的事情一清二楚?莫非,娘娘有千里眼,顺风耳不成?”
“彼此彼此。”
淑妃面色一凛,道,“容妃娘娘不也是有这种神通吗?”
“本宫可比不了你们军阀世家,眼线遍布整个皇城。”
容妃得意地从怀中摸出了一纸信封,“本宫是收到了家书一封,才了解了外面的事情。”
“敢问,淑妃娘娘是如何知晓外界之事呢?”
“本宫……“
淑妃眉头紧皱,陷入了窘迫。
“娘娘既说不出个所以然,又如何证明不是含血喷人?”
容妃得势不饶人,逐步逼近,目光阴鸷。
“本宫……”
淑妃连连后退,额前沁出了大量冷汗。
“说啊!当着陛下的面,你倒是说啊?”
“哈哈!你说不出来吧?”
容妃得意大笑,俯首跪在大殿之前,“陛下!臣妾冒死进谏,查获淑妃通敌卖国手稿一份,请陛下过目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