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马翀对朝堂的掌控力,令唐昊无比震惊。
怕是那些武将集团中,也有不少人做了他的门下走狗。
权臣,当到这个份上,也算是天花板了。
接下来,就看蒙大元帅如何应对了?
“启禀陛下。”
蒙田俯首道,“这位小公公所报事关重大,情况特殊,臣才不得已之下,先带他进来面圣。”
“虽说,祖宗之法不可变,可现在情况特殊,若能因此提早准备,救万民于水火,小公公所犯之罪,完全可以将功抵过。”
“笑话!我泱泱大秦,人才无数,岂能依靠一个小太监?”
司马翀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“蒙大元帅,莫非,满朝文武,在你眼中,都是猪狗!”
“此乃淑妃宫中之人,行此大逆不道之事,你就无话可说?”
“老王八,闭上你的臭嘴!”
唐昊实在看不下去。
“老子早就看不惯你了,苍然老贼,皓首匹夫,枉你白活六十又六,寸功未立,只会摇唇鼓舌,搬弄是非,如今,齐国虎视眈眈,国内危机四伏,你却只顾党争,固执己见,蒙蔽圣听。”
“你可知你即将命不久矣?待你到了九泉之下,有何脸面拜见大秦的列祖列宗?”
“大秦若因你一己之私,致使生灵涂炭,亡国灭种,你万死难辞其咎!”
“噗通!”
唐昊猛然跪地,一腔热忱,“奴才所作所为,皆属个人,与主子无关,更与蒙大元帅无关,要杀要剐,悉听尊便!”
“奴才死不足惜,只盼陛下能明辨忠奸,快些组织人员阻断瘟疫传播,加强边关防卫,提防齐国,若如此,奴才甘愿赴死!”
“你!你……”
司马翀乃两朝元老,先皇钦点金科状元,却被怼得哑口无言。
“你什么你?老狗!你势必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!后人势必将你刨坟鞭尸,让你死无葬身之地!”
唐昊无所畏惧,仰天长啸,“奸相当道,天不佑我大秦啊!”
“来人,将此人拖下去,押入天牢!”
秦皇怒不可遏,拍案狂怒,“区区卑贱之人,竟敢大放厥词,其罪当诛!”
“大秦岂容你一句话而倾倒?相国忠君爱国,乃国之栋梁,岂容你一言诋毁?气煞朕也!”
“快,押下去,秋后问斩!”
“不,朕要将他碎尸万段!”
秦皇看似愤怒,可唐昊敏锐的察觉到了眼神的变化。
遂,仰天大笑出门去!
“区区天牢,有何可惧怕?”
“倒是你司马老贼,卖国求荣,早晚会得报应的!”
司马翀瞧着他那嚣张的模样,心惊肉跳,眉头紧皱。
再联想到这小太监是淑妃那边的人,与蒙田关系密切。
“难不成,老夫的秘密真的被发现了?”
“退——朝——”
大内总管魏忠德高喝一声,紧忙去追秦皇了。
台下文武百官,作鸟兽状散去。
“司马翀,你将成为大秦罪人!”
蒙田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,扬长而去。
司马翀强装镇定,面露讥讽之色,“蒙田,你还是多操心一下自己吧!”
“北方狼族凶悍,战场上瞬息万变,可别到时候丢了性命,那将是我大秦的天大损失啊!”
一众得意门生,皆发出哄笑。
文武官员之地位悬殊,可见一斑。
去往天牢的路上,唐昊引吭高歌,仿若是来此地观光旅游。
两名负责押送的兵士,全程都一脸懵逼地打量着唐昊。
“两位大哥,我脸上有脏东西吗?”
“没有。”一名士兵摇头道,“我就好奇了,你跟我们一样,并非三头六臂,怎么胆子就那么大呢?”
“对啊,真是罕见。”
另一名士兵面露同情之色,“咱们都是小人物,操那么大的心干嘛呢?你当好你的太监,不就行了吗?”
“还有,你被相爷盯上了,马上要去死牢了,你怎么还这么开心啊?”
“两位大哥,天下兴亡,匹夫有责!”
唐昊郑重其事地道,“这国家是我们所有人的国家,他与我们每个人都息息相关,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,明白吗?”
“再说,用不了多久,我马上就会被陛下请回去,有什么可怕的?”
“得了吧?”
士兵苦笑道,“你这是没认清自己的地位啊,这国是皇家的国,是秦家的国,是文武百官的国,与我们这些人有什么关系?”
“大哥说得有道理。”
另一名士兵道,“我祖上原本是大唐人,后来又成大秦人,国号换了,我还是我啊?”
“这……”
一时之间,唐昊竟无法反驳。
可能大秦并没有表面看上去的国泰民安,就连御林军内部的兵士都有这种思想,可见底下百姓是有多离心离德?
是什么?
将一个个人都变成了精致的利己主义者,唐昊不得而知。
“不过你这样倒是一种解脱了。”
先开口的那名士兵,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这种世道,真不如死了算了,宁做太平犬,不做乱世人啊!”
“大哥,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啊?”
“不可说,嘿嘿,不可说!”
唐昊皱了皱眉,暗想了一下过往的种种经历,这个世界原本的唐昊,早年间的记忆太过模糊。
等有记忆起,就在秦都长安乞讨。
长安城内,倒是一派祥和,人人安居乐业。
遐思间,他已经被带到了天牢中。
“等等,我要被关进这间牢房?”
“嘶!”
他倒吸了口凉气,不是冤家不聚头啊!这么巧吗?
“有什么问题吗?”
那名士兵询问道,“天牢都已经满了,没地儿去了,我们也是念在你是一片好心,为了天下百姓着想,才没把你关进那些穷凶极恶之徒的牢房中。”
“嘿嘿,这里面可是两位齐国大美女,临死之前,让你饱饱眼福,也是不错的。”
“这?”
唐昊哭笑不得地冲他们一拱手,“那就多谢两位大哥了。”
“去吧。”
他已经被狱卒换了囚服,摘了束发冠冕,披头散发,像极了一个囚犯。
这一进牢房,穿过那第二道铁门,就迎来了一阵嗤笑。
“你也有今天?”
说话的,可不正是花蕊吗?
“大秦狗皇帝形如傀儡,被人蒙蔽,你就算知道了我们的计划又如何?会有人相信你吗?”
花蕊嘴角微扬,面露嘲讽,“你终究只是一条狗罢了。”
“看来你们的情报工作做的真不错。”
忙活了这一天,唐昊是真累了。
他仰面一倒,躺在了稻草堆里,“不过你们的大齐天皇再英明神武,天下无敌,你也看不到了不是?”
“都是当狗的,没有谁比谁高尚,就别互相挖苦了。”
唐昊眸光一转,看着旁边那位呆萌可爱的阿奴郡主,笑道,“是吧?小可爱。”
“你,你怎地这般言语轻薄?”
阿奴俏脸上浮起了阵阵红晕,羞得低下了头,“你们秦国人都是这般不知廉耻吗?”
“我是个太监,你怕什么?”
唐昊现在是真没心情打情骂俏,外面的黑死病说不定已经爆发了。
在这种卫生条件极差,医术极其落后的年代,这种超级烈性传染病一旦形成大规模传播,那后果无疑是亡国灭种。
死神的镰刀收割也没那么快。
“也是哦。”
阿奴像是刚想到这个问题了,不免有些好奇地道,“你们大秦难道没人了吗?为何,要你一个太监前来审讯?”
“谁知道呢。”
唐昊翻了个身,心头猛然一颤,惊坐而起,“对啊!都过了这么久,为何没人来审讯呢?”
他似乎触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,但一时之间又想不到。
“呵!”
怎奈此时花蕊又发出一声冷笑,“别瞎琢磨了,你一条狗,还是条阉狗,想那么多有何用处呢?”
“当狗,就要有当狗的觉悟!”
“放你娘的屁!”
唐昊赫然大怒,一把扼住了花蕊的玉颈,“老子忍你好久了!别以为老子是好欺负的。”
“啪!”
响亮的一记耳光,余音绕梁。
“说,你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?快说!”
如今被束缚,她无法反抗。
花蕊面露惧色,只得委屈求全。
“我,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。”
花蕊哭哭啼啼地道,“你也说了,我也是条狗,我一条狗,主人会告诉我那么多吗?你就算杀了我,也无济于事啊?”
“阿奴?!”
谁知,唐昊反其道而行,盯着阿奴吼道,“她说的是不是真的?”
“我,我……”
阿奴一时之间慌乱不堪,美眸不断地打转。
唐昊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,按着她的肩膀,急切地问道,“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