淑妃紧闭双眼,心生绝望。
就在她要放弃之际,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。
“赶上了?”
唐昊偷偷地从后面溜到了淑妃阵营,低声道,“娘娘莫慌,我来了。”
晴雯暗暗生恨,这小子怎么没被公主杀了?
台上,容妃更是瞠目结舌,她下意思地从人群中寻找昭宁公主的身影。
她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太后身后。
而且,根本就不理会她!
“岂有此理!”
“你有把握吗?”
看到唐昊到来,淑妃长松了口气。
桌下鬼使神差地握住了他的手,“别搞砸了!”
唐昊浑身宛如触电,信心大增。
“放心吧!一群宵小罢了!”
只见他突然站了出来,仰天长笑。
“哈哈!”
如此庄重的场合,他,居然在疯狂大笑。
他这么作死的行为,即刻引起所有人的注意。
“放肆!”
秦皇震怒,呵斥道,“你在笑什么?淑妃,还不管好你的人?”
“启禀陛下。”
唐昊跪地陈情,语气诚恳,“奴才笑诸位大人,以及娘娘们杞人忧天,自寻烦恼。”
“我大秦之强大,大秦之尊严!”
“在于国富民强,在于武备充盈,在于百官清廉,在于百姓归心!”
“唯独不在一场诗会,一首诗!”
“而诸位,却为了此等事,忧心忡忡,难道不好笑吗?哈哈……”
寂静!
全场死一般的寂静!
满朝文武,后宫妃嫔,以及那随行的宫女太监,无不震惊,无不惊骇欲绝。
包括主位上的秦皇与太后。
“大胆!”
司马翀站了出来,抬手怒斥,“小小太监,一介阉人,也该妄论国事,你也配?来人啊,押下去!”
“搞什么鬼?”
淑妃娘娘呆愣愣地望着突发的一幕,不明所以。
这个小昊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?
“大胆!”
岂料,他接下来的行为,愈发疯狂。
面对当朝宰相的怒斥,竟回之以颜色。
“这位大人,陛下和太后都未发话,你狗叫什么?莫非,这大秦是你说了算不成?莫非,你有不臣之心不成?”
“你!”
司马翀哪里见过这般嚣张的太监?
一时之间,愣在原地,瞠目结舌。
可他毕竟是当今大秦文道领袖,岂会轻易被掣肘?
经历了短暂的呆滞,他马上缓过神,拱手拜道,“陛下,太后,此等庄严肃穆的场合,岂容一介阉人霍乱?”
“此子嚣张狂傲,目中无人,理应处以极刑,以正法纪。”
“真要治罪,应治你僭越之罪!”
“阉狗,你可知老夫是谁吗?”
司马翀哪里被人如此辱骂威胁过?当下沉声吼道,“吾乃当朝宰相司马翀!”
“我还以为你是玉皇大帝呢。”
唐昊白了他一下,再次朝皇帝与太后叩首。
“陛下,太后,宰相大人当着外宾的面,口出污秽之语,实在有损国体。”
他一本正经地道,“奴才建议,将其杖责三十,以儆效尤!”
“咯噔!”
刹那间,全场哗然。
这小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?
放眼整个大秦,谁敢这么跟司马翀说话?
“阉人,你敢辱没宰相大人,是在与大秦读书人作对吗?”
“大胆阉人,司马相国乃大秦肱骨之臣,擎天玉柱,岂容你诋毁?”
“这人是东厂还是西厂的?各位总管大人,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口出狂言,制造祸端吗?”
“……”
当下,满朝文官,皆沆瀣一气,为司马翀出头。
一时之间,无数道充满了恶意的目光,朝着唐昊射来。
“怎么?你们想造反吗?”
唐昊丝毫不惧,目光灼灼地扫过他们,“还是准备携众要挟陛下和太后?是非曲直,陛下和太后看得一清二楚,需要你们在此造次?”
“难道,你们眼里只有司马相国,没有陛下和太后吗?”
“那我倒是想问问了,你们是谁的官?是谁的臣?”
寂静!
全场再度死一般的寂静!
这个小太监,好生厉害!
现在谁要是叫嚣,就等于往他挖的陷阱里跳。
大家都不是傻子,这个罪名太大了,他们可不敢沾染。
“够了!”
秦皇与太后对了眼神,面色凝重,“淑妃,这到底是你从哪里找来的小太监?如此胆大,不怕死吗?”
容妃从惊讶中缓过神,抓住了字眼,展开了新一轮的攻击。
“淑妃娘娘,你怕是要给陛下和太后一个解释吧?”
“这个……”
淑妃哑然,这种事情,根本没人跟她商量,她到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。
“此事与娘娘无关,全系奴才凭着一腔热血而为。”
唐昊作出了解释,不卑不亢,“如今,天下兴亡,匹夫有责,何况吾等食君之禄?”
“陛下,太后!与其浪费时间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,倒不如抓民生,促发展,壮三军。”
“小昊子本是一乞丐,差点饿死街头,幸得陛下治下,国泰民安,才得以保全性命。”
“如今,有人借宫廷诗会之名,行排除异己之实,意在破坏我大秦内部团结,分裂文官与武将,让大秦内斗,幕后主使,其心可诛啊!陛下!”
“砰砰砰!”
一语至此,唐昊激动不已,三拜九叩,感激涕零。
“陛下,太后!奴才所言句句发自肺腑,倘若有半点虚言,半点私心,愿意承受千刀万剐之刑。”
直到这一刻,淑妃娘娘才恍然大悟!
她不可置信地捂着了嘴巴,生怕自己忍不住惊呼出声。
“好一个小昊子,你所图不小啊!”
而另一边,沉默良久的蒙田大元帅,竟露出了惊喜之色,眼神中满是对唐昊的欣赏。
“真没想到,阉人之中竟有此等忧国忧民的存在,实在是罕见啊!”
“可惜啊!可惜啊!”
他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,此等人才,怕是就要人头落地了。
“你真不怕死?”
秦皇眉头微皱,质问道,“你叫小昊子是吧?”
“启禀陛下,正是。”
“好,朕记住了。”秦皇面色一凛,喝道,“来人啊,将此人推出午门外,凌迟处死!”
下一瞬,司马翀一干党羽,皆露出了得意之色,纷纷作揖拜道。
“陛下圣明!”
麻蛋!这些人都不按照套路出牌?
唐昊强装镇定,内心早已风起云涌。
“奴才虽死无憾,但于大秦,少了一个热忱的爱国者!”
“闭嘴!”司马翀党羽中人怒吼道,“你一个太监也配爱国?”
他了无牵挂,悍然赴死。
因为,他明白,这个时候,你若是真的跪地求饶,那就死无葬身之地了!
“慢着!”
侍卫上前之际,太后喝止了他们。
唐昊感激地看了她一眼,果不其然,还得一夜夫妻百夜恩啊!
这份恩典,他记下了。
“陛下,此子虽顽劣,可他所做之事情,也是情有可原。”她目光一瞥,盯着司马翀道,“相国,太监可配爱国?”
司马翀脸色瞬间沉郁,这太后搞什么鬼?
怎么将难题抛给了老夫?
他若回答不配,等于寒了宫中所有太监宫女的心。
可不要忘了。
太监也有位高权重的,无论是太后旁边的李德英,还是皇上身边的魏忠德,都是了不得人物。
一个掌管着西厂,一个是东厂之主。
谁敢得罪他们?
可若回答配吧,不等于打自己的脸吗?
刚才,可是他的门生说出来的话啊!
他现在真想一巴掌抽死那个不开眼的家伙。
“相国大人,太后问话呢。”
李德英上前,笑眯眯地提醒道。
“哎呦?太后说什么了?”司马翀一脸衰样,不断咳嗽了几声。
“微臣前日感染了风寒,到现在都没痊愈,这年纪大了,耳背,脑昏,怕是该告老还乡了。”
“太后问您,太监配不配爱国?”
所有人都将目光聚焦在他身上,等于把这位文官之首,架在火上烤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