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来晚了!”
仅是一道柔和的嗓音,便能令我心中所承受的恐惧全然消散,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人影,以及飞出去贴在墙上鬼子童胎,我的心中顿然安定。
“鬼子童胎?”已然赶来的千尘,脸色却并不怎么好看。
身为北冥王的他,对付先前并非鬼怪的活养尸,显然,不是那么容易。
鬼子童胎与活养尸乃同属一列,都是披着人皮的具有人性的厉鬼,早已超脱了冥界用以冥法判定的准则。
“爸爸~”安然无恙的鬼子童胎,缓缓盘旋于空中,绿油油的光芒精准无误的锁定了千尘。
想来,死后对于父母的执念,早已令他转化为了憎恶。
看着眼前本就是个小孩的鬼子童胎,千尘微微叹了口气,想令他解脱最好的方式,便是杀了他,将其渡化。
瞬间,一人一鬼战作一团,除了红绿色的光芒时而闪烁,时而黯淡,便只剩下了那惊悚的嗓音,以及猛烈的喘息。
想不到,那炼制者为了对付我们已然将压箱底的鬼子童胎祭了出来。
短暂的交手已然令千尘明白,眼前的这一具鬼子童胎,至少有着几十年的道行,想要将其对付,困难至极。
“砰——!”
分神之际,一道猛烈的巨响,厕所的大门顿然被人撞开。
无数的活养尸犹如潮水般蜂拥而至,张牙舞爪的向我扑来。
“啊!”
有了千尘的保护,早已心安的我,全然未能反应过来,便被那无数的活养尸压倒在地,血盆大口犹如丧尸般疯狂的撕咬着我。
碎裂的衣衫,臂膀处流淌的殷红鲜血,剧烈的疼痛令我脸色狰狞,疯狂的挣扎却无济于事。
“该死!”
已然注意到了我的状况的千尘,脸色勃然大怒,想要营救,却又被鬼子童胎给拦了下来。
“破!”
情急之下,他已然顾不了太多,一道响亮的怒喝,充满了狂傲,那如蓝宝石般扑闪的立眸,好似在极力突破着什么?
“啪!”
冥冥之中,一道清脆之响。
只见,千尘蔚蓝色的立眸已然转变为猩红,其中蕴含着一股无上的仙气,猩红的光芒裹杂着一抹赤红!
两种与众不同的红色,却形成了犹如屏障般的光芒,于自身向外扩延开来,凡触碰者瞬间化为烟灭,消散与天地之间。
“彭——!”
随着一道闷声之响,恢复了自由身的我,顾不得自身伤势,霍然起身,看着已然昏厥倒在地面上的千尘,脸色大惊,担忧的目光紧紧的盯着他。
全然未觉眼前千尘昏倒之时所唤出的漩涡,已然接通了冥界。
正在冥界内养伤的周胜、姜晓晓二人,稀里糊涂的被唤了出来。
“发生了什么?”看着眼前如此惨烈的一幕,尤其是,昏厥在地的北冥王,他们脸色大惊,急忙迎了上来。
“快,看看千尘怎么样了?”
三言两语叙述了整个经过的我,焦急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周胜,急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。
从遇见千尘至今,我从未见过他经历如此艰难的一战,甚至已然令自己昏厥,我的心中岂能不担忧至极?
“冥王大人,他……”
俯身蹲下检查了一番的周胜,脸色阴沉如水,紧绷的眸子充满了无奈,看得我们心中都忍不住一紧。
“他体内混杂的力量,蕴含着一缕无上的仙力,远非我能将其治愈的。”
“那怎么办?”听到周大哥都没有办法,急得我眼角顿然滴入了两滴泪痕,双手紧紧的攥着千尘的衣边,生怕他就会这般离我而去。
“去找东冥王,他一定有办法!”周胜蹙眉思索片刻,坚定道。
事不宜迟,我们都没有任何的意见,周胜直接抱着昏迷的千尘,我们紧跟在了他的身后。
东冥界域内,人尽皆知东冥王神龙见首不见尾。
常人想要找到他,简直比登天还难。
不过,身为北冥界域,北冥王管家的周胜,倒是知晓些辛密,知道该如何找到东冥王,释云!
随着阴森幽暗的小道路,我们来到了一家落座于城市边缘处的小卖部里。
尽显惊悚的小卖部内,坐着一名人头蛇身的鬼怪。
“蛇鬼,东冥王大人在何处?”周胜毫不犹豫从怀中拿出了一两黄金,丢在了柜台上,灼灼的目光紧锁着他漫不经心的脸。
“东冥王大人?”
蛇鬼嘴角侵着不屑的笑意,目光轻蔑的看着我们,不动声色的将黄金收入怀中,却撇了撇嘴。
“我看你们还是先管好自己,再去找东冥王大人吧。”
语毕声落,顿然我们的身旁出现了无数活养尸,以及躲在怨尸鬼之中的两个鬼子童胎。
无数双凶光毕露的双眸,看得我们心中忍不住涌现寒意。
周胜、姜晓晓二人却脸色紧绷,眼眸紧凑,俨然一副如临大敌般的姿态。
要知晓,他们乃是冥界之人,以魂魄体态为原型,想要对付依旧拥有人体的活养尸、鬼子童胎,没那么容易,甚至是压根无法对付。
“晓晓小姐,请你务必要保护好简小姐,带着他们快离开!我留下来为你们断后。”
周胜将怀里抱着的千尘交给了她,脸上的毅然决然已然充满了悍然赴死的意味。
可……数目如此之多的活养尸,想要找到突破口逃离,又岂是那么容易的?
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犹如丧尸般缓步靠近的活养尸,我们的脸色都紧绷得起来,脚下的步伐疯狂的向后退去,直至退无可退,才堪堪停下。
“啊!”
直至一道惊悚的嗓音,好似发号施令般响起,原本行动缓慢的活养尸,迈动着双腿以及极快的速度向我们扑来。
看着迎面扑来的活养尸,刹那间,无数种情绪从我们脑海中一闪而过,留下的却只有无可奈何。
“轰隆——!”
正当我们已然打算接受命运的安排之时,天降一道紫色光束,蕴含着无上的威能,瞬间将数以万计的活养尸、鬼子童胎,甚至连身后的小卖部都全然泯灭,却唯独没有伤到我们。
我们顿然怔神,我仰着头,顺着紫色的光芒望去,入目便是一个清冷矜贵的男人,正打着一把黑伞,黑色的伞叶与浑身肮脏破烂的乞丐装融为了一体,从天而降,好一副世外高人般仙风道骨的模样,令我忍不住想要膜拜。
可下一秒,刚落在地上的男人,一个踉跄没站稳,身子径直的向前仰去,双脚忍不住的借力向前跑着。
“……”我就这般看着他猫着腰,向前窜,一路小跑到了我的目光视野之外,心中的膜拜荡然无存,取而代之的是无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