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谢谢!”已经不知道游荡了多少年,忽然能得以安息,表叔顿然泪流满面,又化为了一道漆黑色的流光,强忍着饥饿感的折磨,重新回到了千尘拿着的玻璃瓶里。
落座于郊区的小村子,几乎四面八方都是还未开垦的荒地。
我和千尘,一人拿了个铲子离开了家里,找了一处风水还算是不错的荒地,拿着铲子就开始开凿。
“嘿咻!”
“嘿咻!”
夜幕下的宁静,随着我们一道道猛烈的喘息而打破。
不消片刻,我们的面前已然浮现了一个供一人而躺的大坑,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,我又来到了千尘的面前擦拭掉了他脸上的汗水后,我拿着他手中的玻璃瓶放在了坑里。
随着一道耀眼夺目的漆黑色光芒一闪而过,原本空旷的大坑,已然被一道干瘪的尸躯填满。
表叔的身影在大坑里躺的笔直,他凹陷的脸庞依旧是隐忍着饥饿的痛苦,他的嘴角却是微微的上扬,仿佛,是即将到来的解脱,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。
“表叔,你好好在这修炼,以后不会再有饥饿来折磨你了!”我们又再度拿着铁锹,双手紧紧的攥着木杆,一铲一铲的将堆在了两旁的土壤又重新填了进去。
随着黄褐色的土壤不断的填入,原有的大坑已然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坟包。
我将铁锹交给了千尘,我又从旁边拿起了早已准备好的木板,随着我的食指尖轻触在了白色的木板上,一缕九幽冥火顿然迸发,随着我指尖的挪动而烧灼着木板。
只见,原本纯白色的木板已然烙印下的几个焦黑的大字:表叔之墓,镇印邪祟!
我拿着已经刻画好的木板,顿然来到了坟墓前,我双手握着木板的两边,高高举起,又狠狠的插在了坟墓前。
“啊!”
瞬间,一道耀眼夺目的漆黑色光芒拔地而起,一团狰狞扭曲的身影已然被白色木板属于我的力量给拉了出来,又在九幽冥火的焚烧下,顿然化为了一缕灰烟。
至此,整件事宜,算是已然落幕!
“天凉了,回去吧。”千尘脱下了他的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,刚搂上我的肩膀,我们正打算转身回去,却迎面撞见了我妈。
她倚靠在了家门前,空洞无神的眼眸,却好似有着目光在注视着我们一般,看得我们心里直发毛。
“妈,你怎么出来了?这晚上多冷啊,你待在家里就好。”我长舒了一口气,径直的迎了上去,将披在了我身上的衣服又脱了下来,重新搭在了我妈的身上,我挽着她的手臂,引领着她朝屋里走去,“事情都已经解决完了,姑姑以后没事儿了。”
“女儿,你长大了,很多事情不告诉妈妈,我懂,但你一定要保护自己的安全。”我妈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,语重心长的说着。
“妈,你知道了?”我愣了一下,诧异的看着我妈担忧的脸庞,心里头有些慌张。
没错。
我跟着千尘进行除魔卫道的事宜,其实,我根本就没告诉我妈,怕的就是她会担心。
可她这么一说,倒是让我觉得,她好像什么都已经知道了。
看着我们已经来到了面前的房间里,千尘没有跟着进来,反而是为我们将门关上之后,转身朝着另一个房间走去。
屋内。
我妈拉着我坐在了桌旁,她略显苍老的脸庞情绪驳杂,我能感觉得到她握在我手上的手隐隐约约有些颤抖。
“哎!”
屋内陷入的短暂安静,在一道忽然的叹息声中打破。
“女儿,你跟着千尘那孩子除魔卫道,妈妈并不反对你。”我妈面朝着我,明明是空洞无神的眼眸,我却好似能够真实的感受到她担忧的目光正在直勾勾的盯着我。
“并且,你能去拯救那些无辜的人们,妈妈很是欣慰。”
“但你要答应我,一切的事情都要保证自己的安全,好吗?!”
“好!”听着她略显颤抖的嗓音,我狠狠的点了两下头,已经知晓,我妈肯定是早就知道了我除魔卫道的事情,心里头忍不住的涌现着疑惑,试探的问着,“妈,你都知道了?”
“你以为你妈我是什么人?”我妈笑了笑,轻拍了一下我的手背,“你是我的女儿,你有什么事能瞒得住我?”
倒也是!
我妈能拥有着整个堂口被众多仙家跟随,还能认识陈仙姑这般的大人物,肯定不简单。
“妈,你什么时候觉察到的?”
反正我妈已经知道了,没了束缚,我说起话来也十分随意,心里头的慌乱也镇定了下来。
有着千尘的保护,人世间能够伤到我的人寥寥无几。
“千尘那孩子,那天晚上来我们家的时候,我就已经知道了。”我妈不假思索的说着,像是那天晚上的事情,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了她的脑海里,挥之不去,印象深刻。
原来,千尘那天晚上和我爸妈单独进行交谈之时,他就已经将他的身份,以及他与我之间的事情,全部告诉了我爸妈。
五世的追逐守护,换做任何人都会忍不住的为之动容,我爸妈自然也毫不例外。
再加上,有着千尘的保护,对于我来说也没什么坏事儿,他们自然就不会反对这门婚事。
“嘿嘿,妈,我可不是有意要瞒着你们的,就是怕你们担心而已。”我尴尬的笑了笑,目光讪讪的看着我妈,心里头满是无奈。
想不到,千尘那个坏家伙,居然趁我不备,搞偷袭!
他跟我爸妈说实情,和我来说,这能一样吗?
幸好,我妈没那么小心眼,自然不会在意我瞒着她的事情。
屋内昏黄的烛灯摇曳,长长的蜡烛随着火焰的燃烧到了尽头才熄灭,躺在了床上的我们,像小时候那样,我蜷缩在了我妈的怀里,享受着她搂着我睡觉的惬意,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,直至困意席卷着我们而来,才昏昏睡去。
翌日!
晨光如雪。
天边的云层已然泛起了一抹鱼肚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