始终躺尸的徐朗,在所有人都要放弃他的时候,突然苏醒,眼神犀利又精神饱满,根本不像是昏迷了一夜的人。
张晴雨趴在他的身上仍在抽泣,不知道身下的人已经睁开眼睛。徐朗一把手握住何孝正要下刀的手腕,极为用力,何孝本来就做贼心虚,被徐朗一瞪,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把抓住了现行。
徐朗瞥了一眼一旁有些惊疑的严言,将手松开,随后眼神中的锐利消失,转为迷茫和虚弱,推了推身上的张晴雨。
哭得稀里哗啦的张晴雨此时终于意识到徐朗已经醒了,欢喜地将他从床上扶了起来,高兴的说:“徐大哥,你终于醒了,太好了。”
徐朗摆了摆手,这个女孩还是摆脱不了爱废话的毛病,但没多说什么。
其实徐朗早在何孝与严言出门说话的时候就已经醒了,也听到张晴雨好似死了亲人一样的痛苦,但他的心思不在这里,而是仔细回想了一下昨晚的事情。
梦境,红光,力量和复仇,最后失去意识,醒来的徐朗感觉额头隐隐作痛,略微推断了一下发生的事情。恐怕是因为昨晚的噩梦,导致激发了自己体内的恶灵种子,以至于失去控制,随后严言等人将自己打晕。
徐朗醒过来后,感到深深地后怕,没有想到才过一天,恶灵种子的成长速度已经如此迅速,甚至能左右梦境,将自己内心的恐惧激发,达成操控自身的效果。
严言开口讲昨晚发生的事情详细地告知给了徐朗,徐朗暗自点头和自己推想的差不多。严言看着沉思的徐朗,试探性地询问:“你觉得现在情况怎么样?”
“应付一会的约会应该问题不大,但我通过这次的亲身体验,有一些信息和你们说一下。”
“首先,恶灵种子的成长速度加快了,从昨天咖啡厅的男人到晚上我失控的事情都能看出来;其次就是这个种子能够洞悉人类心中的执念与恐惧,并且能够入侵梦境,从而间接控制人体,这期间我是无意识的,根本不知现实发生的事情。”
徐朗说完,最后又警惕地看了众人一遍,说道:“所以,大家最好在这几天保持心情气和的状态吧。”
严言点了点头,果然和自己推想的一样,看了一眼手表,随后说:“大家准备一会的约会,晚上回来的时候,房间问题还要重新商议一下。”
众人相继表示同意,经历了徐朗的事情后,和其他人住一间房实在太危险了。幸亏昨天是张晴雨没睡着,万一她在睡梦中死了,恐怕严言他们也不会这么好过。
一宿没合眼的执行者们,陆续洗了个澡,打起精神毕竟一会还要应付约会,可谁都知道接下来的约会,恐怕就没那么轻松了。随着时间的推移,恶灵种子的激发,让任务的危险程度大大增加。
打理好形象问题,五名执行者一齐走出房门,准备应付今天的约会。
徐朗头顶着纱布,在约会这种注重形象的场合,有些不美观,出发前张晴雨特意在楼下为他买了一个帽子。
张晴雨的约会选择了下午,原因是徐朗在上午约会,他们的时间错开,等徐朗约会结束才有时间去陪同她,对于徐朗缜密的计划,张晴雨顺从中带着感动。
这次出门,兵分三路,徐朗和张晴雨一组,何孝与耿健一组,而严言独自一组。在街边等车的时候,明显能感觉到早上8点多钟,但街上的行人明显比昨天要少很多。
严言眼中有些担忧,和各位要出发的执行者说:“今天要小心一些,恐怕有很大一部分相亲者已经被害,我建议一个小时每组互通一次电话,汇报当前情况。”
众人表示没问题,开始各自上车。
但是其中一组的某个人,眼中却闪烁出了一道极为亮眼的红光,而且极为特殊、炙热的像是一团火焰,其他人都上了车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,而这个人同样没有感觉到自身的异常!
徐朗此时正坐在后排座上沉思,身边的张晴雨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,没有打扰他的思考。
徐朗觉得这次的任务十分古怪,从进入任务开始,执行者们虽说面临过几次危险,但可以说这种程度的危险几乎是可以忽略的,威胁性相当低。
而且,恶灵的身份,从头到尾都没有显露出来;反而是恶灵散播的种子,给执行者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和心理的压迫。
种子吸食情绪和恐惧而成熟,使执行者变成恶灵。如今才是任务的第二天,街上的行人已经减少了一多半,就连执行者们也相继出现了失控的情形,既然种子的成长时间如此之快,那么任务为什么要给出十天的时间呢?
恶灵到底在哪里,到底是哪个相亲者?莫非找到恶灵的身份,就是终结种子生长的关键?那么求婚在本次任务的意义……难道就是找到恶灵的方法!
所有线索在徐朗的脑海中不断旋转、归纳和整理,逐渐出现了一条略带清晰地任务思路,如果真是如此的话,执行者们现在就不能只限于约会,而是要在约会的途中透露求婚的态度,以此来试探!
想到这里,徐朗拿起了电话,率先打给的是严言,接通后,徐朗开口将刚才的想法告知与他。
严言那头沉默了半分多钟,表示肯定:“你说的有道理,那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要约会求婚两手抓,一边约会,一边试探性求婚,以此找到恶灵的身份。”
“没错。”
“可你想没想过,求婚对象是人如何,求婚对象是恶灵又会如何?”
徐朗狡黠地笑了一下,没有回答这个问题,反而是直接挂断了电话。旁边的张晴雨听得云山雾绕,但是听明白了刚才徐朗所说要约会求婚两手抓。
于是她小声问道:“那么我们是不是也要在约会时表露求婚的意向,来观察对方的反应。”
徐朗摇了摇头说:“不,我们不需这么做”,张晴雨不太理解,但也没有多问。
另一边的严言被挂断电话后一愣,随后笑着抱怨了一声,“好事都让你做,坏事让我来干,徐朗啊徐朗,你杀人不见血啊。”
何孝与耿健此时已经即将到达相亲地点,何孝的手机突然嗡嗡作响,一看是严言打来的电话,就立马接了起来:“严老弟有什么事吗?”
“耿健在哪?”
“额,在我身后走着呢啊,怎么了?”
“下面我和你说的话,你一定要记清楚。我和徐朗大致对于这次任务有了一定的猜测,对于生路的想法也有了一些推断,但目前需要一个人去实践一下,但成功几率只有一成左右。是生是死还不好说,你可以自己去试一试,当然也可以哄骗耿健去,如何定夺看你自己了”,随后电话那头告诉了一个让何孝不敢相信的方法。
何孝斟酌再三,这个方法的风险太高,还不如由耿健去当这个出头鸟,为自己去试一试生路,如果成功,那自己再用。
转过头,换上了一副憨厚的笑脸,把身后一直低头走着的耿健叫了过来,耿健有些发懵走了过去。
何孝神秘兮兮地小声对耿健说:“刚才严言给我打来了一个电话,他告诉我发现了一条生路,把握不大但也足有五成之高,问我们想不想试一试,你怎么看。”
何孝本身虽然本事不大,但小伎俩却不少,保安队长的工作让他明白见什么人该说什么话。耿健现在最想要的就是活下去,而哄骗他去试探生路,很可能遭到拒绝。还不如把利害关系摆出来,并明确自己和他是同一阵线,要拼就一起拼。
何孝的话果然有效果,耿健心中考虑,“如果何孝是骗我,肯定不会将利害关系都告诉我,现在很明显是想让我帮他一起考虑一下,方案可不可行,先问一问再行决定。”
“什么生路。”
“约会途中直接求婚,严言说一个不行,就求下一个,等到答应为止。”
“严言把我们当傻子?直接求婚,万一对方是恶灵那不是找死吗?”
“他的意思是,我们就是要找到恶灵的本体,向其求婚!
从头到尾对我们有威胁的就只是体内的种子,恶灵的身份却始终没有出现,他推测恶灵本身并没有特别恐怖的能力,反而是繁殖能力极强,也就是种子。所以解决灵异事件的关键就在于找到恶灵。
而我们一直不明所以的‘求婚’这个行为在任务中的作用,他有一定的推断就是,只有求婚才能识别出恶灵的身份,只要向恶灵完成求婚,体内的种子就会消失,因此终结掉任务,并且还能顺利完成求婚回归报社!”
何孝说到这也不得不佩服严言的头脑,且不说这是不是生路,单单是这种匪夷所思的推断,他简直把脑袋翻过来也想不出来。
耿健并不是新人,他也对报社任务的诡异和离奇有很是了解。反过来一想,这种可能性并不是没有,任务一向是富贵险中求,生路隐藏在异类的思路中。
转头问何孝说:“严言和徐朗那边,也在执行这个方案吗?”
何孝转了转眼睛,摇头道:“没有,他们只是提出了这个方案,但还没有到达约会地点,所以现在我们算是掌握了主动权。”
耿健点了点头,笑眯眯地说:“何队长,报社里我最信任的就是你,你不会骗我吧?”
“哪能啊,现在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,又是一组,你死了我能跑到哪去。”
耿健想了想是这么个道理,又听见何孝说:“耿兄弟,如果我们能率先找到恶灵的身份,那我们就掌握了主动权,以后任务中也可以借此要挟严言和徐朗,为我们指点生路啊。”
耿健眼前一亮,对啊,如果他和何孝有一个率先知道恶灵的身份,在回归前告知对方,那么那个人就可以用此来要求严言与徐朗等人,来讲条件。
耿健一咬牙,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,当即表示这就出发,找恶灵求婚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