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要说什么事?”祈牙惴惴不安地问道。
“好事啊!”楚揽月嘴角勾笑,“当然是好事了。”
祈牙心想,不,肯定不是好事,看你这笑的样子就知道肯定不是好事!
“好了,不吓你,说正经的。”
楚揽月看他那一副防备心很重的模样,也收起了玩弄他一番的心思。
“准备一下,帝玄羽准备把他的帝王命格送给你。”
祈牙惊愕不已,“今日?”
“对,就今天!”
“为何偏偏挑在今日?”祈牙好似想到了什么,又说,“是不是北疆那忽然起了骚乱,你们怀疑这是青黛暗中搞鬼,所以……”
“可能她已经想好了怎么对付我们,我当然不能让她如愿,我要让她按照我们的计划走,逼她上梁山!”
祈牙闻言,不由得感叹一句,“真不愧是你!”
停了一下,他又补充道:“难怪师父说你这性子邪气太重,容易走极端。”
一提到衎清子,楚揽月嚣张的嘴脸稍稍收敛了一些。
“不痛打落水狗,难道要等她变成狼来咬我吗?”她冷哼道。
“是是是,什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都是那么的有道理。”
“废话!”楚揽月赏了他一个白眼,“老娘说的都是歪理!所以听起来肯定有道理。”
祈牙不禁一愣,“这有道理和歪理能扯到一块说?”
“都说了我说的是歪理,我觉得可以,就可以!”
祈牙脸上大写的一个“服气”,“不愧是你,怕了怕了。”
“好了,莫要再多言,我们开始吧。”
帝玄羽出声,打断他们这听起来要没完没了的扯皮。
“好。”祈牙点头。
帝玄羽掐了一个诀儿,然后说了一句,“好了。”
楚揽月不由得大吃一惊,“就……好了?”
祈牙也和她一般吃惊,“这么快?”
“是!”帝玄羽点头,“本来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。”
他怎么说也是古神,帝王命格本来就在他身上,祈牙品行也经得起天地的考验,诸多因素之下,也就这般轻松地完成了。
“会不会太草率了?”楚揽月不禁问道。
帝玄羽反问,“哪里草率了?”
“不是,给帝王命格这么大的事情对不对?按照话本子的套路,你怎么着也得施法让天地失色,然后东搞搞西搞搞的,弄出很大的阵仗,给人吓死的那种感觉。
最后完成的时候,你还得吐一口鲜血,以此表现出这件事能完成是多么的不容易,这样读者才能心疼你啊。”
帝玄羽对此:“……”
她最近是不是瞒着他,偷偷看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?
怎么说的话这么的奇奇怪怪?
“我只需要你心疼就好了。”
“可你也没吐血,表现出你多么不容易,我怎么心疼?”
帝玄羽会心一笑,“明白了。”
说罢,他吐出了一口鲜血,捂着胸口表情痛苦。
楚揽月:“……”
这老王八上辈子是不是唱戏的,戏咋这么足,说入戏就入戏,都不通知她一声的吗?
“怎么不心疼我呢?”
他幽怨地看着她。
“啊啊啊,对对对,心疼,心疼。”
她过去扶着他,“哎呀我的宝啊,你咋就吐血了呢,哎呀可心疼你老娘我了。”
帝玄羽一脸无奈地看着她。
她还真是一点占便宜的机会都不放过!
看到这一幕的祈牙呲牙,闭上了眼。
爱而不藏,自取灭亡!
他心里默念了三遍。
“咳咳。”他干咳几声,打断了他们,“我可以走了吗?”
“你咋还不走?”
楚揽月反咬一口,“留在这挡我们的风景?”
“知道东明最近为何没有雨水下来吗?”
“被你整无语了!”
祈牙激动地喊道:“到底是被谁整无语了?”
“你!”
她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,让祈牙无言以对。
他拱手告辞,“终究是我错付了,不打扰了,不打扰了。”
“一路好走!”
祈牙走路的步子倏然加快。
他短时间内都不想再见到这两个人了,他狗粮已经吃腻了,要换个口味。
等他回到御书房,才反应过来,他似乎忘记了问楚揽月妖灵的去向了。
难道要回去接受楚揽月和帝玄羽的再度暴击吗?
不,他一点都不想。
所以,祈牙让一个小太监跑一趟。
小太监没辜负他所托,问到了妖灵的去处。
祈牙一听,人还是在摄政王府,又想到今日楚揽月和帝玄羽的所作所为,决定找个时间,避开他们去找妖灵。
不错,择日不如撞日。
祈牙又去了一趟摄政王府,如愿见到了妖灵。
此时,她正声情并茂地讲解:“物质决定意识,意识反作用于物质,这该怎么理解才好呢,我举个例子……”
祈牙站在门外听着,时不时地点头。
不错不错,说得极为有理。
正听得入迷,却听她忽然说道:“门口偷听的,进来吧。”
祈牙知道,这是在说他了。
可他偏偏不动。
妖灵稍稍等了一会儿,却继续说课了。
须臾后,她给上课的人留了问题后,出了门。
“呀,这不是皇上吗?您不是日理万机?怎么有空跑这来潇洒了?”
这一见面就各种挖苦讽刺的作风,和楚揽月如出一辙。
祈牙感到无比头疼,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。
妖灵更来劲儿了,“哟,这是哑巴了?”
“这儿还需要多久?”
“什么?你说什么?”
“我问你,这里还需要多久?”
妖灵双手抱胸,傲娇的样子和楚揽月简直一模一样。
“你问这个做什么?”
“咳咳。”他神情不自在地干咳了几声,“宫中的事,还需要你。”
“你提拔一个太监总管不就得了,我又不是太监,找我干嘛?”她好似突然间想到了什么,眉头一扬,“你想让我当皇后,帮你管三宫六院的事啊?还是说你想我了,让我回去只是一个借口?”
见她越说越离谱,他这面子挂不住了。
“那些个人笨手笨脚的,没你手脚利索。”
“你这是说我天生当奴才的命?”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!”他急着解释,“我这是夸你,不是骂你!”
“那你这夸人的方式有点特别啊!”
她倚靠在门框上,好整以暇地看着他,“不知道的,还以为你对我动真感情了呢!”
“没有这回事。”
祈牙不敢看她的双眼。
“难你看着我的眼睛说。”
他神情不自在,眼神躲闪着,“今日双目有些不适。”
“啊哟哟,好拙劣的借口啊!你要是说你想我了,那我勉强考虑考虑要不要回去。”
“不可能!”他果然地拒绝了她。
妖灵早就料想到他会这么说,因而心情并无太多起伏。
“那您请回吧。”
说罢,她转身推开门要往里面走。
“等等!”
“你还想说什么?”
她一只脚已经跨过门槛。
“多日不见,的确对你甚是思念。”
“你说什么,我怎么听不太懂呢?”她手成括弧放在耳后。
“我想你,听到了吗?”
祈牙终究还是认输了。
“说得这么不情不愿,好像是我在逼你似的,一点诚意都没有!不算!”
祈牙心想,可不就是你逼的?
无奈之下,他只好重新感情充沛地说了“想她”。
妖灵满意地点头,“好,我知道了,我等下就回去了。”
“嗯?你的任务完成了?”
“没完成就不能回去?”她反问。
他嘟哝了一句,“那倒也不是,看你吧。”
“那不就结咯,慢走不送!”
妖灵挥手后,回了屋内,继续讲课。
……
帝玄羽给了祈牙帝王命格一事被帝玄羽本人在仙界大肆传扬。
这可把诸位神仙惊呆了。
帝君把帝王命格给了祈牙一个凡人,这意味着什么?
意味着祈牙很可能是下一个被帝君钦点成神的凡人,还有可能继承帝君的衣钵。
虽说帝君也没什么衣钵可好继承的,但帝君可是古神,能继承古神这个身份的,连天帝见了他都得主动请安问好。
这得多大的脸面啊!
青黛自然是听说了此事,震撼不已,速速赶来找天帝商议如何应对。
“上玄帝君把帝王命格给了祈牙!”
一见天帝,她便急吼吼地说道。
天帝双手背在身后,深吸了一口气,“本君知道。自混沌初开以来,还从未有哪个神仙敢这么做。”
“他这是打的什么主意?我可听说他这是打算把祈牙当成继承人在培养了。”
“只怕事情没这么简单!”
天帝神色凝重,“把帝王命格给一个凡人,这意味着他的神力被分出去了一半,虽然只是一半,可若只有这一半,他无论何时何地,陨落也能复活。”
“可这复活又有什么用呢?元始之镜一旦制作完成,他不再是我们的对手。”
“所以这很可能是他的办法,人间有句话,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。”
“他可真是狡猾。”青黛冷笑了一声,“那我们就把祈牙杀了。”
“不可,你如今不是祈牙的对手。”
“那又要如何?”
“容本君想想。”
不多时,天帝想到了什么,同她说道:“元始之镜必须尽快制作完成。”
“可暂时还找不到封灵珠。”
“那就把封灵珠逼出来,这是魔尊揽月的炼制出来的法器,它肯定能和魔尊揽月有联结之处,魔尊揽月若是被遭遇生死危机,它必然会自己现身。”
“上次魔界大门都没能办到。”
“魔界大门是她创造出来的,对她能有多大的伤害?要不了她的命就是了,这一次,把她丢入炼造元始之镜的炉鼎之中。”
“好,姑且一试,天帝还有何指示。”
天帝摊开手掌心,露出了一块火红色的碎片,“这是上古魔神旱魃的灵魂碎片,你把它投到人间,人间便会出现干旱。
河流干涸,米粟颗粒无收,凡人活不下去,便会滋生无穷无尽的邪恶念头,那时候就是你收集足够炼制元始之镜的五毒八苦之气最好的时机了。”
青黛狂涓一笑,“遵命!”
九阳把听到的传言都汇报给了帝玄羽,楚揽月刚好在场。
“啧,你就放个假消息出去,他们就按捺不住了?”楚揽月努了努嘴。
她实在想不明白,这做神仙,逍遥自在的,还有什么执念放不下的吗?
非要搞出事情,难道还是因为太无聊了吗?
似乎是看透了她所想,帝玄羽偏头和她说道:“即便是神仙,也会有害怕的东西。”
“会吗?他们不都摆脱七情六欲?还有什么可害怕的?”
“当然有,即便他们摆脱了七情六欲,在这天地之间逍遥自在,也依然会害怕自己死去。”
“神仙也会死?”
楚揽月笑了,“我突然发现自己没文化了。”
“当然会,神仙也会陨落,新神会诞生,这是亘古不变的规律,天上那一帮神仙,自天地初开,已经换了好几班了。”
“这么说,他们开始动歪脑筋,也想要长生不老了?”
帝玄羽点头,“兴许元始之镜便是这个作用,才值得天帝如此做。”
“啧啧啧。”楚揽月双手环抱在胸前,“这么说,这一场阴谋从上万年前就开始了?”
“嗯,有这个可能。”
楚揽月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,“为了长生不老,布了这么久的局,也真是豁出去了。”
“的确如此。”
楚揽月心中暗自冷笑,神为了一己私欲,把她和帝玄羽的命运玩弄于鼓掌之间,可真有他们的啊。
这笔账一定要找他们好好算算清楚!
帝玄羽设下的局,很快有了反应。
才不过三日的时间,就传来了多地干旱的情况。
照理说来,坚定是不是干旱,也是需要时间的,可这才不过三日,就确定是干旱,可想而知,这一切看上去是多么的诡异。
楚揽月,帝玄羽和祈牙三人正在商量着应对之策。
想着开仓放粮,都没水煮米。
帝玄羽让九阳神君抓来雨神行云布雨,可雨水还没到地上,就被蒸发了。
九阳神君见此,惊呼一声,“怎么会是旱魃?”
他把这事禀报给了帝玄羽。
“旱魃?”
“是!千真万确,唯有旱魃这才使得大地如此干旱。”
帝玄羽听后,却看了一眼身旁的楚揽月。
“看着我干嘛,旱魃又不是我放出来了!”
帝玄羽盯着她,“你之前曾说旱魃太丑,就把她除掉了,按理说来,不可能再出现旱魃了,可如今……”
“只是因为她丑我就杀了她?”
不不不,这一点都不楚揽月!
肯定不是她的作风!
九阳神君道:“旱魃曾对帝君情根深种,经常出入天界找你的麻烦,你忍无可忍,才对她出手。”
“我更不懂了,她喜欢他,为什么要找我的麻烦?”
九阳神君咕哝道:“还不是因为你整日跟着帝君身后,她把你当成了情敌。”
“啧!搞不懂她的脑回路,好像我没了,她就能得到你家帝君似的。”
旱魃这都什么脑子,给女人丢脸!
“好了,现在不是你们聊闲话的时候!”帝玄羽轻声呵斥他们。
楚揽月小鼻子一哼,“是怕你黑历史曝光吧,你个四处招蜂引蝶的渣男!”
帝玄羽对此:“……”
“先说正事好吗?”
“好啊,不就是对付旱魃吗,九阳不行吗?你不行吗?还商量啥,直接开干啊!”
九阳神君无奈地瞥了她一眼,“我们不行,只有你行。”
“嗯?为什么?”楚揽月更不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