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明珠坐下后,含笑看着舒玥:“你怎么了?不舒服啊。”
说着朝前挪了挪,抽纸去擦舒玥额角的汗。
还没碰上。
手腕猛的被扯住,整个人被狠狠的拽开。
聂明珠险些摔在地上,原地站定了会,回头。
景弋已经站在了舒玥床边,把床上的舒玥挡的严严实实,居高临下,面无表情的看着她。
聂明珠眼底怨毒一闪而过,收敛了,和景弋对视,“怎么,心疼了?你和我之前说的都是假话?”
景弋手指向门口:“出去。”
“我现在才是你女朋友。”
“别让我说第二遍。”景弋眉眼暗沉如水,夹杂着浓郁的不耐烦:“滚出去!”
聂明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。
景弋挑高眉。
聂明珠说:“别生气呀,我走就是了。”
说着探身子和床上的舒玥对视一眼,温声细语的说:“我会再来看你的,我的好妹妹……”
好妹妹三个字被聂明珠咬字很重。
背后的意思很明白。
舒玥没说话,在她走后,探身子想抽纸擦掉额角的汗。
脚步声漫近。
舒玥在景弋手中的纸巾覆上额角的时候撇开了。
冷漠又疏离。
看景弋还想朝这里来,咬牙挪着伤痕累累的身子朝床另外一边挪。
景弋的手顿住了,在舒玥床边坐下,“聂明珠对我……”
舒玥打断:“你答应过的,不会让人欺负我。”
景弋:“一个月。”
舒玥看向窗外没说话。
“我要把杨济远赶出南城,把南城权贵牢牢握在手里,我要利用她。”景弋说:“最多一个月,我会让她身败名裂,为你报仇。”
舒玥思考了几秒:“所以,我们算是分手了吗?”
景弋皱眉:“胡说什么。”
舒玥侧脸看他:“你和她在一起了,不管是利用也好,真的也罢,事实是你们现在在一起了,我们就相当于分手了。”
“没分手。”景弋捏了捏眉心:“我们不分手。”
“那你是在脚踏两只船?”
景弋嗓门蓦地大了:“和你说了只是利用。”
景弋心里莫名有点烦躁,不是因为事情生变,很难缠。
是因为舒玥的态度,刚才抽纸给她擦汗,舒玥闪避的弧度很大。
通过这两天,舒玥在景弋心里除了胆小和勇敢外,又加了一个词,娇气。
三天了。
该没那么疼了。
舒玥却每晚都在哼唧,额角的汗几乎不断,睡梦中想翻身,但动一下又嫌疼,最后委屈的自己在那无声的掉眼泪。
这会不娇气了,额角全是汗,不嘟囔着疼,自己闪开,用绑着石膏的手臂,还挪了很大一半地,像是很厌恶他碰她,看他的眼神冰凉冷漠。
景弋按下心口的火气,开口:“我没碰过聂明珠。”
舒玥微怔。
景弋说:“我和她没有过肢体接触。”
舒玥抿唇:“你和我是第、一次?”
“是。”
舒玥敛眉:“你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?”
“我的意思是,我就算现在和聂明珠在一起,也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,舒玥,我只是在利用聂明珠,等利用完了,我会把她赶出南城,永远也不会再让她接近你。”景弋补充:“能听懂吗?”
舒玥沉默了好大会,抿唇:“你真的喜欢过她吗?”
景弋停顿了几秒,说是。
“那我呢?”
景弋身子朝前,捏住舒玥的手看了会,掌心合上,牢牢的握住,开口:“喜欢,你是我的,你是我的人。”
景弋一字一句:“我喜欢你,你要一直在我身边待着。”
舒玥看了景弋很久,开口:“那你能杀了她吗?”
景弋:“我说了,我不……”
舒玥蓦地就恼了:“为什么不能,为什么不能。”
舒玥鼻腔酸涩:“我真的怕她,她只要活着,我就感觉像是有一把刀悬在我的脑袋上,我真的害怕她。”
舒玥全身控制不住的开始抖,手从景弋掌心抽离开,握着自己打颤的腿,喃喃:“你欠她的,可我不欠。”
舒玥侧脸看他:“我可以自己杀她吗?”
舒玥不得不承认,被虐、打的那一个小时,成了她的阴影,每晚辗转反侧,不止是疼的,还是怕的。
舒玥现在想起来‘聂明珠’三个字,就全身发颤,恐惧和战栗不受控制的爬满她的全身,她这辈子,从来没这么怕过一个人。
景弋嘴唇蠕动了很久,“不行。”
舒玥全身的哆嗦慢慢的静下来了。
景弋说:“我欠她六条命。”
舒玥沉默了。
景弋抿唇了会,轻轻的,很温柔的哄:“一个月,就一个月,你在这里乖乖的养伤,等一个月后,我和聂明珠分开,你受的那顿打,我会给你还回去,然后把聂明珠赶出南城,或者你跟我去京都,我不会给她再见到你的机会,我还会和门口的人嘱咐好,不会再让任何人进来,这一个月,你就当聂明珠不存在。”
舒玥没说话。
景弋:“还不行吗?”
还还还、又又又,景弋总喜欢把这两个字挂在嘴边,像是不管舒玥做什么都是在无理取闹。
舒玥笑笑:“好。”
景弋长出口气要起身。
舒玥再开口:“你晚上别来了。”
来了没什么意思,在那坐着,不会伺候人,她疼的时候只知道擦汗。
想翻身,也不会帮她,只会在那擦汗,吹气,然后一遍遍的说忍耐忍耐忍耐,忍忍就过去了,反反复复的念叨,不停的让舒玥忍耐、忍耐、忍耐。
和刚和景弋认识时,景弋说的‘忍耐’一模一样,感觉真的成了情侣,也依旧和从前一样的不值钱。
景弋站定在原地没说话。
舒玥说:“聂明珠知道我在这,你再每晚来,会激怒她。”
景弋开口:“别闹了。”
“没闹,我说的是事实。”
景弋皱眉还想说话,手机响了。
景弋想出去接,看了眼舒玥,没出去,在床边重新坐下,接起电话:“说。”
“唐家出事了。”
景弋凝眉:“什么事?”
“新闻。”
景弋把电话挂了,探身拿过电视遥控器打开病房的电视。
第一面就是新闻报道。
南城唐家,每年致力于慈善十几亿,被爆出这些年的慈善不是慈善而是砒霜。
新闻连线人眼眶含泪:“请求国、家把唐家绳之于法,还被欺辱的孤儿院孩子和那些枉死的人命一个公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