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弋骤然一俯身,和站在茶几另外一边的舒玥凑的突然很近。
舒玥眨了眨眼,默默的看着他不说话。
景弋皱眉:“说话。”
“我不是故意犯法,我是有隐情的。”舒玥手搅在一起小声说:“这件事,你能帮我瞒下来吗?”
景弋直起腰,在门口的沙发上坐下,把玩手里的纽扣一会,侧脸看舒玥:“陈舟的爸?”
舒玥绷着嘴不说话。
景弋冷冷的:“整个包厢里和你有过交集的只有一个陈舟,以此类推,就是陈舟的爸了。”
舒玥沉默。
景弋不耐烦:“我出去叫他,说有个没脑子的东西在包厢里放针孔摄像头对着他拍?”
舒玥抬头抿抿唇:“我……我其实是拍你的。”
景弋啧了一声皱眉。
舒玥喃喃着闭嘴了。
景弋:“说。”
“那我能坐下说吗?”
舒玥原地站着其实很漂亮。
亭亭玉立,好身材被紧身的侍应生衣服包裹的淋漓尽致,漏出的大片白色皮肤很欲。
景弋扫了她一眼,目光在膝盖那定格了一秒。
犯了青,在雪白的皮肤里看着很突兀。
舒玥弯了弯腰,苦哈哈的笑笑:“我没跪过,有点腿疼。”
景弋淡淡的:“坐。”
舒玥坐下,手搅在一起小声把前因后果说了。
景弋敛眉:“录音给我。”
舒玥装傻:“学校主任的录音吗?”
“你和陈舟的。”
舒玥掏出手机递过去。
景弋手肘放在膝盖上,点开凝眉听了,按停:“什么时候的事?”
“五天前。”
“你的解决方案就是打听陈舟的爸?”
“对。”
“为什么要装针孔摄像头。”
“我怕。”舒玥唇角往下弯了弯:“我打听到陈舟很怕他爸,而且在两个礼拜前订婚了,那个女的,对陈舟家里挺重要的,我想着,商业联姻嘛,我去找那个女的的话,万一搅黄了他们的婚姻,陈家会找我的麻烦,不如直接找陈舟的爸,但我没钱没势没背景,我怕没有资格和他对话,所以想拍下试试,看能不能找到他点把柄,然后有个机会,和他正常对话,让他管管他儿子,别找我的事。”
舒玥眼底带着小心:“我对陈舟的爸和陈舟没有恶意,只是想自保,想让陈舟放过我,你别……”
景弋打断:“你这什么态度?”
舒玥茫然:“什么?”
“唯唯诺诺,上不得台面。”景弋皱眉:“我说你对他有恶意了吗?”
“可他对你有用啊。”
景弋:“什么乱七八糟的。”
舒玥本来不想说的,想了想,还是说了:“他在包厢里说的话我听见了,官司,给你单独提三成的佣金,他对你有用。”
景弋微怔,侧脸看舒玥很久,开口:“你怎么不报警?”
“报警最后还不是要走到司法程序,我没钱没势,最后什么用都没有。”
舒玥说的很平淡,小腿还晃晃的。
像在说我今天中午吃了个馒头,平平无奇。
景弋恍然发现不久前张牙舞爪,无脑蹦跶着要公道的女孩好像变了。
被拔掉了爪牙和利齿。
再没那点虎气和天真。
像是被把锉刀,狠狠的磨掉了全身的稚气未退,从理直气壮眼睛发亮冥顽不灵的要公道,变成了唯唯诺诺,小心翼翼,要公道似乎成了错。
不对。
自保似乎都成了一种错。
让人看着……很不舒服。
景弋看了她一会开口:“他对我没用。”
舒玥晃悠的小腿停住,眼睛瞪大:“什么?”
景弋说:“三成的佣金有一千两百万。”
舒玥:“啥?”
嘴巴长大,眼睛瞪圆,有点傻。
景弋背靠后,环胸,腿架上了茶几,淡淡的:“但我不缺钱,最重要的是,我现阶段需要的官司是扩充人脉,陈舟家里只是有点钱,对我没用,我没时间,不接那个官司。”
舒玥哦了一声。
景弋说:“你来求求我,我可以帮你。”
舒玥怔住。
景弋挑眉:“不求?”
“我爱你。”舒玥的眼睛只是瞬间就亮了,比包厢里的琉璃灯还要亮。
而且笑容像是朵花,从唇齿间一点点的绽放,只是两秒,笑的像是盛开到极致的蔷薇花。
声音娇娇的,软软的,像糖水一样朝着景弋脸上糊。
软乎乎的说:“景弋,我爱你,我爱你,我爱你,我真的爱你。”
景弋:“滚。”
舒玥撒娇:“我真的爱你嘛,好爱好爱你,比昨天爱你多了一大堆。”
舒玥手放在胸口比了个心,朝着景弋送,挤眉弄眼的嘿嘿傻笑。
景弋浅浅的勾了勾唇,额首:“给我钱。”
“什么?”
“我一个小时二十万,收拾他,我需要一个小时,付钱。”
舒玥怔了下,点头说好:“你给我个卡号。”
“微信转账。”
舒玥转不了二十万,限额,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他,想说分批转行吗?一天十万。
景弋挑高眉,冷冷的:“我找你要钱,是告诉你,这是正规程序正规办事,不是因为咱俩那点不值钱的交情,你,死了对我的那份心,我看不上你。”
舒玥:“……”
景弋起身:“把这身衣服换了,赶紧回家。”
舒玥开口:“我爱你。”
景弋:“滚。”
舒玥失落的哦了一声。
景弋多看了她一眼:“回家吧,这件事过去了,他不会再去找你。”
舒玥回家了。
晚上给景弋转了十万。
景弋没收。
隔天早上起来又给景弋转了十万。
晚上景弋收了。
舒玥在第七天来临的时候在家里蜗居了一整天。
什么事都没发生。
陈舟没来找她。
舒玥长出口气,万分庆幸陈舟的爸对景弋没用,更重要的是庆幸自己‘爱他’皮,装的像。
还有……
舒玥在脑神经上刻字,大写加粗,景弋这个人,真的不能惹。
舒玥隔天接到新闻系学长的电话。
说她上次问的二审官司今天下午开庭,问她要不要去旁听。
“重大案件不是不公开吗?”
“我是记者。可以把你带进去。”
舒玥犹豫了瞬:“去。”
舒玥下午戴上帽子口罩,递交身份证,和学长一起进去。
在后排坐下没大会。
里间大门被从外面打开。
西装革履的景弋,身边的聂明珠一样的西装革履,冷艳逼人。
“这俩是一对,听说再过一个月就要订婚了。”学长和舒玥说八卦:“配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