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玥到嘴的话咽了回去。
原地站着听路启明说了很多话。
不涉及脏话，却很难听，高高在上，眼带鄙夷。
给舒玥一种自己是只肮脏臭虫的错觉，让舒玥几乎喘不过气。
舒玥呼吸微微凝滞，不想听，也听不下去了，打断：“我真的有事，想见他一面。”
路启明冷哼一声，直接转身走了。
舒玥看了会，开车回家。
晚上洗了澡坐在沙发上发呆。
不知道待了多久。
门轻微的响了一下，开了。
舒玥侧脸看进门的景弋，眼睛往上扫了眼，时钟显示，现在一点半了。
舒玥：“你回来了。”
景弋轻轻的皱了皱眉，换鞋：“怎么还没睡？”
“不困。”舒玥蔫蔫的说完不说了，原地坐着不说话。
景弋扯了扯领带没理会，回房间洗澡，出来喝水时，舒玥还在那坐着。
长发垂在脸侧，几乎齐腰，粉白的脸被头发遮盖的几乎看不见。
穿着白色的睡衣，盘腿坐在沙发上，呆呆的，看着像个傻子。
景弋走近皱眉，“你又怎么了？”
舒玥仰头看他：“必须要等到路斯年给我回话，你才会和我好好谈谈吗？”
景弋恩了一声。
舒玥：“可路斯年什么时候会给我回复？”
“一个礼拜内，不，准确来说是六天内。”
“如果六天内不给我回复呢？”
景弋轻轻的笑了笑，挑高眉：“会给的。”言简意赅，简单干脆。
舒玥：“如果不给呢？”
景弋颦眉不耐烦：“说了会给。”
舒玥闭嘴了，低头摆弄手指，闷闷不乐。
景弋：“回去睡觉。”
舒玥闷闷的：“你先睡吧，我不困。”
“明天没课？”
“有。”
“去睡。”
舒玥：“说了不困，你烦不烦。”
话音落地，舒玥身前笼罩了一团黑影。
景弋说：“不困就办正事。”
舒玥仰头看了他一会，朝沙发上一摊，手朝上，蔫蔫的：“来吧。”
景弋坐下，拨弄舒玥睡衣的肩带。
舒玥看向他身后黑漆漆的窗户，沉默寡言，一言不发。
景弋把舒玥的肩带提上去，拎起毯子丢在她脸上，摔门回了房间。
舒玥把毯子丢在一边，靠着沙发里面睡觉。
隔天早上被叫醒，整个人都废了，有气无力：“不想跑步。”
景弋明显情绪不佳，一句话不和舒玥说，把人扛起来，在玄关那扯了舒玥的外套朝外走。
舒玥：“不舒服，要背。”
景弋在电梯里调整了姿势。
舒玥光着脚穿着睡衣套着外套，没刷牙洗脸，趴在景弋背上，侧脸看清晨的天。
“景弋……”
“恩。”
舒玥说：“你看这天，是什么颜色？”
今天是阴天。
景弋睨了眼：“灰。”
“和我的心情一样。”舒玥低低的叹了口气：“景弋，我心情好差啊。”
景弋脚步微顿，侧脸。
舒玥看着远处的天，脸色灰暗，眼神也灰暗。
舒玥说：“必须要等到路斯年给我回复吗？”
景弋恩了一声。
舒玥喃喃：“为什么要他主动给回复？”
“五天内他会给回复。”景弋顿足不耐烦，语气很重。
舒玥默默地想，可五天后，你和聂明珠还有四天就要订婚了。
事情定不下来，我怎么想办法从你家离开。
逃离这种每天想睡觉不能睡，要被你硬拽起来跑步的折磨。
逃离某天被聂明珠逮到定格在‘小三’上这种危险的关系。
舒玥脑袋挨着景弋脖颈，闭眼睡觉。
舒玥的头发散下来，有点挡眼，脖子那还有点痒。
景弋侧脸看她一眼，没说什么，背着人到终点，背着人回去。
到家洗了澡去问权，打开今天送来的卷宗。
看着看着走神了，手指轻轻的转动着笔，按座机：“进来。”
宋年推门进来：“怎么了？”
“去查，昨天舒玥去了哪？”
“查谁？”宋年迟钝了两秒。
“舒玥。”
宋年哦了一声，转身想走，过了会转回来，小声说：“景律，您最近查舒玥查的挺频繁啊。”
“出去。”景弋转动的笔停住，一目十行的看卷宗。
宋年出去了。
在两个小时后传来了消息。
舒玥昨天只有一个行程有蹊跷。
去警局问路斯年的住址，碰见了路启明。
景弋眉头皱了皱，没说什么。
晚上回到家，开灯，朝阳台扫了眼。
没花裙子。
景弋皱眉，去舒玥的房间拧开门。
舒玥在床上睡着，被子拧巴成了麻花，衣服没洗，丢在床边的白色真皮单人沙发上。
景弋想关门走，过了会推开门走近。
舒玥睡姿看着很香，但睡得不香，眉头微皱，嘟着嘴，和早上闷闷不乐半死不活没什么区别。
景弋眉头跟着皱起，有点说不出来的烦。
砰的一声甩了门出去。
舒玥被声音吓了一跳，睁眼支起上半身看屋里，以为那声巨响是自己的错觉，揉揉眼接着睡了。
舒玥给路斯年打了三天的电话，始终关机，了无音讯。
舒玥去了趟上次聚餐的饭店。
循着楼层一层层的找，在顶楼找到了正在布置中的场地，已经开始提前布置了。
舒玥低低的叹了口气。
景弋的奶奶再不高兴，却还是定下了顶楼最豪华的场地。
说明什么？
家里的意见难抵景弋自己的意思。
六天后。
聂明珠和景弋在这里订婚。
舒玥转身下楼。
电梯要很久才来。
舒玥心不在焉的从消防楼梯往下走。
不知道下到了哪一层，耳尖微动，听见了暧昧的男女声响。
舒玥第一次听是在酒吧的洗手间。
印象挺脏的。
这次是在消防楼梯。
舒玥有点佛了，不明白，好好的家里，床上，酒店，再不济车里，去个不是公共空间的地方不行吗？整天在犄角旮旯里。
舒玥心情不好，不想听这些乱七八糟的，想咳嗽一声，表示有人在。
冷不丁听见了女声开口。
带着低低的喘息，轻声说：“合同？今天能签吗？”
聂明珠的声音其实很有辨识度。
法庭上，私下里，冷冰冰的，像朵高冷之花。
酒吧厕所里，娇媚浪荡。
这会的声线就是娇媚浪荡。
舒玥懵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