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年低低的叹了口气，开车把人带去问权。
下车的时候景弋被问权的律师叫住。
宋年抱着东西和舒玥一起上楼，在电梯里问舒玥：“你和景律和好了吗？”
舒玥：“和好？我俩吵架了吗？”
电梯门开。
舒玥直接走了。
宋年挠挠头追上去：“我们家景律师对恋爱没经验，你别……”
“你家景律师知道你这么喜欢管他的事吗？”
舒玥拿走宋年手里的笔记本和卷宗，把景弋的办公室门当着宋年的面甩上了。
站定在无人的办公室里三秒。
肩膀塌了。
把笔记本和卷宗端正的放在桌子上去沙发上玩手机。
玩着玩着办公室门开了。
舒玥揉揉眼，笑笑：“你回来了。”
景弋恩了一声，视线定格在她揉着的眼睛和亮着的手机频幕，皱眉：“别玩了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手机。”
舒玥哦了一声，把手机关上，趴在沙发上看窗外的风景。
耳尖微动。
闭上眼。
接着脸上被盖了个外套。
鼻尖动了动。
是景弋的味道，舒玥没动。
在西装外套下，从闭着眼发呆变成睁开眼发呆。
被推醒是在傍晚。
景弋把饭盒摆在舒玥面前。
舒玥坐起身吃饭。
还没开始吃。
饭盒里的辣椒给夹走扔进了垃圾桶。
景弋的，和舒玥的。
舒玥：“你不喜欢吃辣椒？”
“恩，辣属于痛觉，恶大于益，你也不准吃。”
舒玥看面前一丁点清汤白水的菜，和满满一盒米饭，没说话，安静的吃。
这是舒玥和景弋第一次一起吃饭。
景弋吃饭的时候不说话，姿势很优雅，但吃饭速度却很快，吃完收走饭盒丢进垃圾桶，擦手漱口起身去了办公桌。
舒玥侧脸看外面开始暗下来的天色，问：“我什么时候回家？”
“等我忙完。”
舒玥哦了一声，把饭吃完，收拾好，原地坐下接着发呆。
屋里彻底安静了下来。
屋外从喧腾到安静。
伴随着天越来越暗，屋里静谧到了极点。
景弋的笔尖顿了顿，从卷宗中抬头看向沙发。
舒玥半坐在沙发上，脑袋轻轻的朝下点，睡着了。
景弋看了会，起身走近。
把舒玥一点一点的脑袋轻挪，靠在沙发帮上。
办公室的沙发不是用来睡觉的。
是冰凉的，庄重的，用来办公的，真皮的皮料，木质的沙发帮。
舒玥躺下，脖子那明显不舒服，嘤咛了一声，朝着景弋要抽离开的手臂靠。
靠上了，不动了。
嘴巴被手臂挤着，撅了起来，被灯光打的粉粉嫩嫩。
景弋盯了几秒。
手臂轻轻的动了动。
舒玥握住了他的手臂，虚虚的，不怎么紧。
景弋看了会她的手，蹲下。
舒玥的手往下垂，落在了景弋的手心。
景弋看着手里一点点的手。
慢悠悠的，手张开，握了握舒玥的手。
景弋初遇舒玥时就感觉她身上的温度很烫，像个小火炉，很奇怪，却没放在心上。
因为这世上有人的温度是烫的。
就像聂明珠小时候。
很烫，暖的人心里很痒。
却很短暂。
景弋认为舒玥大约也会短暂。
时间长了发现不是。
舒玥的温度一直都是这样。
烫烫的。
和他不一样，很奇怪。
办公室窗户外一直矗立的明亮大灯吧嗒一下熄灭了。
十二点了。
景弋侧脸看向办公桌上厚厚一摞要处理的卷宗。
把舒玥的手松开。
手臂毫不犹豫的抽离站起身要回去。
顿足看了眼舒玥脑袋下的木帮子。
弯腰把舒玥轻轻的抱起来，往下放。
将西服叠成了四四方方，垫在她脑袋下。
转身想走，侧目看她一会，开衣柜，抽出一件西服盖上她的脸。
回去坐下重新拎起笔。
落笔不过两字，看了眼时间，又看向睡着的舒玥。
旋转的椅子轻转。
笔丢下，打开电脑，手指覆上，哒哒哒的开始敲击键盘。
舒玥被抱起来的时候醒了，朝景弋怀里埋了埋，闷闷的：“几点了？”
“两点。”
舒玥醒了点，但不多，嘟囔：“我什么时候能回学校？”
景弋脚步微顿：“我不想让你去学校了。”
舒玥彻底醒了，睁开眼在景弋怀里静了一分钟，抬起头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景弋抱着她进电梯：“我喜欢一抬头就能看见你的感觉，也喜欢你睡在我办公室。”
舒玥看了他好大会，挣扎要下来。
景弋把人放下来。
拽着要掉的外套给她披上。
舒玥没理会，偏脸看着景弋皱眉：“你的意思是，让我就这样一直陪你来问权？”
“对，我想。”景弋想了想：“但我尊重你的意见。”
舒玥抿唇沉默了会，开口说：“其实相比较于上班，我更想陪着你。”
景弋微怔。
他喜欢舒玥在他的办公室里待着，尤其是抬眼就能看见她，所以照实说出来了。
说那些的本意是希望她放学后，放假了，周末跟他来问权。
没打算让舒玥不工作，一直待在问权。
不是他喜不喜欢的问题。
是因为他一直记得舒玥之前说，她好不容易才留校，哭的像个脑瘫。
景弋盯了她几秒：“你想干什么？”
“不干什么啊。就是陪你。”舒玥伸手攥住景弋的衣角，和他挨的很近，笑眯眯的说：“喜欢你，一分一秒都不想和你分开，想时时刻刻能见到你。”
舒玥说话声音小小的，软软的，笑得眉眼弯弯，甜蜜又漂亮。
景弋低头看她攥着自己衣服的手。
手指微动，朝舒玥的手近了点。
舒玥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，手从衣角上移开，握住景弋的手。
景弋的手很冰。
舒玥皱皱眉，朝上钻。
景弋的手很冰，而且骨节很硬很宽大，却意外的温顺，五指大张，松松缓缓的。
舒玥无比顺利的和景弋十指紧扣，晃了晃：“我不去学校了，以后就在你身边陪着你，好不好？”
景弋看被舒玥扣着手有些出神。
舒玥：“我和你说话呢。”
景弋回神：“别装，你到底想干什么。”
电梯门开了。
舒玥把手抽走，披着景弋的西装大步朝外走，噘着嘴闷闷不乐。
景弋看了眼空掉的手，抬脚跟上。
舒玥开门去了后座，闷闷不乐依旧。
景弋从后视镜睨了她一眼，开口：“你之前说要在学校里待几十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