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奈抬眸，冷如冰湖的眼注视向她。
他缓慢交叠起腿，食指搭在上面轻敲两下，眯着眼细细打量，并未说话。
那眼神实在让人有些不适。
钟鸣一副看戏的表情，在陈总要说话时，用眼神给制止了。
白宁略有些不安：“怎……怎么了吗？”
她今天出门时精心打扮过的，应该没什么不妥当的吧？
肖奈冷淡启唇：“我只是在看，到底是哪来的蠢货，还敢和我叫板。”
白宁错愕地看向他。
“这种脑残，也配为难我的人？”
肖奈每一字都清晰无比，而每一字，都压着一股冷到极致的嘲讽，带出他此刻浓浓的不悦：“迅起不想干了，可以直接说，不用特意安排这种脑残去祸害，我有的是法子让你们活不下去。”
钟鸣：……大哥，那是你的公司。
钟鸣心里吐槽着，却也没太当回事，依旧是兴致勃勃看戏的表情。
他已经很久没看到敢凑到肖奈跟前讨骂的了。
白宁的心思也很好猜，娱乐圈里喜欢肖奈的，那真不在少数，可也就只是敢放在心里默默喜欢，谁敢来纠缠，第一个死。
白宁脸上此时一片惨白。
她仍不知死活地辩解：“我……我没做错什么……我只是认真负责。”
肖奈不耐烦了，冷冰冰的眼看向陈总：“这人就是你招进来的？是你的亲戚？还是……养在外头的？”
养在……外头的？
这种侮辱性的字眼，让白宁咬住了牙关，眼眸都跟着红起来。
陈总也早被吓呆住了。
他是没想到，怎么好好谈着谈着，就变成了他们公司要完了？
这要是真出什么事，那可就都是他的错了。
他急道：“不……不是，都不是。”
“那怎么招的？”
肖奈语调里透出一股压迫感，冷冷的，沉沉的，让人几乎透不过气来。
就算是面对着迅起的大老板，陈总都没有过这种感觉。
毕竟他已经是总经理了，在公司也是参与分股的，权限很高，还真没几个人能让他有这种可怕的感觉。
陈总冷汗涔涔，低垂着脑袋，慎之又慎地回答：“白宁……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高材生，之前组织了一场大学生求职活动，我看她做事很利落，正好我的助理辞职了，就招进来，想要好好培养的。”
“培养这种蠢货？”
陈总咬着牙关，不敢说话了。
钟鸣慢悠悠道：“能力再出色，没有脑子，那也只会给公司带来麻烦，还不如平庸些的老实人，陈总，你觉得呢？”
“是是是。”陈总连忙点头。
他知道这是钟鸣在给他台阶下，因此感激地对他笑了笑。
起初来这里，他确实是存这一点保白宁的念头，也并不觉得她做的事情有什么太大的错处。
何况，他是真的欣赏她的才华。
可现在，在肖奈简单几句话的压迫之下，他现在只觉得肠子都悔青了。
什么觉得少年人就该有这种不怕事的劲头，什么再培养几年……诸如此类的念头，是彻底都没了。
钟鸣笑着道：“陈总是明白人，那就好说话了，你也不要太介意肖哥的话，他就是嘴巴比较毒而已，只要贵方诚心些，他不会真的做的。”
……也就是说，还是有真的会让他们公司完蛋的可能。
陈总听出画外音，干笑着道：“您放心，我们会给这边一个满意的答复，正式的道歉函我们这边会认真准备的，该处理的，也都会处理掉。”
钟鸣道：“您明白就好，那以后的合作就还是由江歧先生来负责吧，我们艺人和经纪人和他相处惯了，也比较喜欢和他合作。”
“是是是，这个当然，这件事本来就是他负责的，白宁就是过去历练，却没想到这么不懂事，我保证以后杜绝这样的情况。”
白宁都没有反应过来，结果似乎就已经被定下了。
她呆呆看着肖奈，一双眼都红得如兔子一般，似乎很不理解，这个长相如此俊美的人，为何要这么针对为难她。
她到现在都不觉得自己做错。
“肖先生……”
话音才出口，就被一道冷怒声喝止：“你给我闭嘴！”
陈总这回是真的怒了。
这女人还嫌自己闯的祸不够大吗，还敢去找肖奈的晦气。
他怕白宁继续说出些不该说的话，直接把人给扯走了。
江歧留下来微笑道：“那我就期待我们接下来的合作了，林小姐和胡芊芊那边，我也会去亲自道歉的。”
“哪里的话。”钟鸣对他也十分客气，“江先生做事还是很周到的，我们都相信你，这次的事情，你虽然有错，可我们都能明白你的苦楚，事情过去就行了。”
双方简单寒暄了一下，江歧就离开了办公室。
钟鸣从口袋里取出一支录音笔扔在桌上，调侃道：“肖哥，你太凶了，看把小姑娘给伤心的，我看着都心疼。”
肖奈凉凉地看他一眼：“那你把人领回去，当个助理？”
“别！”钟鸣举手投降，“要不起，而且她也不够那格啊，在迅起当当助理也就算了，想在我身边当助理，那太不够看了。”
倒不是他多骄傲，他确实有这样的资本。
娱乐圈里大多数人都知道肖奈背景恐怖，却不知道钟鸣到底是什么来历。
他松松筋骨道：“我得稍微给迅起一点压力，让他们知道，我们不是说着玩玩的了，不过这之前，得和那边的大老板打个招呼，别吓到了人家，直接把你这个幕后老板的身份给捅出去。”
肖奈轻笑一声。
他不敢。
钟鸣出门打电话去吩咐事情了，陈总回到公司后，就立刻将白宁给辞了，然后拉着江歧好一通说话和安抚，几乎都要求着他去好好和林弦及胡芊芊交谈了。
他看得出，钟鸣对江歧还是客气的，说明林弦那边在说这件事时，给江歧说了好话。
这边有一个能在那边得脸面的，陈总当然不敢懈怠，他现在只想把这件事熬过去，日后把胡芊芊当祖宗给供着。
反正是惹不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