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拿着。”
肖奈薄唇轻启，再度重复。
他低沉嗓音里倒是没有一点不耐烦，举着的手也是稳稳的。
胡芊芊犹豫一下，还是接过来了。
她回忆着刚才所学的，检查了一下弹匣。
肖奈就看着她在那里摆弄，也没催促。
就听细致检查着手枪的少女，轻声开口：“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？我学其他东西确实挺慢的，还耽误你玩的时间。”
怕麻烦他？
肖奈心里漾起一阵莫名的情绪。
有些不爽，又像是松下一口气。
总算也是知道她现在在想什么了。
他恢复平日里的慵懒模样，轻笑一声：“现在知道怕麻烦我？我看你平时上热搜倒是挺频繁，劳动着整个工作室给你收拾烂摊子，那时候怎么不见你说句麻烦？”
“那不一样。”胡芊芊认真道，“那是生意，是合作，你们帮我处理这些事情，而我则给你们赚钱，听你们安排做事，但现在是私下时间。”
“没什么区别。”
肖奈见她还在摆弄，干脆扯过来，淡淡道：“对我来说，签下你，就是私事。”
胡芊芊心跳加速了一瞬。
没等消化这句话，小巧的手枪就再度塞在她的手中：“站过去，刚才教你的，还记得吧？”
胡芊芊点点头，暂时抛开了脑袋里其他的想法，站在那条线外，瞄准靶心。
刚才那枚子弹的成绩已经出来。
显示是脱靶。
她正想着要问问肖奈怎么处理时，忽觉后背处传到一道暖意。
紧跟着，她举起的手就被人包起来。
肖奈低沉嗓音在耳边响起：“我只教一次，好好感受。”
胡芊芊脊背绷直，心都乱了，根本没法认真去考虑别的。
肖奈的气息几乎将她整个包裹住，让她脑子里也容不下别的什么。
他其实是极有分寸的。
像刚才扶住胡芊芊，在撑住她后，就立即松手。
此刻他虽然是贴上来了，可除了手，他再没有触碰胡芊芊分毫，只是衣料时不时摩擦着她的后背。
感觉到掌下指尖的颤抖，肖奈轻笑一声，目光在她绯红的耳尖上落一瞬：“这就害羞成这个样子，以后你去拍感情戏，还怎么拍？”
胡芊芊接的张导那部剧，其实就是又感情戏的。
戏里，她对肖奈爱而不得，两人之间也并没有什么亲密接触。
倒是他和女主……
想到剧本上各种搂搂抱抱，胡芊芊忽然觉得一阵郁闷。
她忍不住反唇相讥：“这方面的经验，确实不如肖先生丰富，你拍戏多年，感情戏上更是老前辈，我确实没你得心应手。”
“你到底看没看过我的戏？”
肖奈简直是有些难以置信地开口：“胡芊芊，你别告诉我，你连了解都没有了解过。”
胡芊芊：“瞎……瞎说，看还是看过的。”
她这回答里，满满的都是心虚。
肖奈“呵呵”一声：“你但凡看过，就说不出这种话。”
说着，他似乎有些不甘心地咬一咬牙：“你对我的避嫌程度，还真是够深的啊，连我的戏都不看。”
胡芊芊尴尬：“回去就看，回去就看，保证全部都补一遍。”
肖奈“呵”了一声，听上去是满满的不信任。
他握紧胡芊芊的手，另一只手按紧她的肩，重新将话题拉回：“看好前面，仔细看清楚我瞄准的是哪一个点，感受一下我手指的力度，还有你的腿……”
话未尽，胡芊芊就觉得他直接用脚将她双腿分离，帮她调整好了姿势。
“记住现在的感觉和姿势，我要射击了。”
他话语格外正经，胡芊芊不好再胡思乱想，眯上眼睛仔细看前面的靶点，全身心地感受。
“嘭！”
一声枪鸣，子弹射出，笔直地落入靶心。
后座力并没有刚才那样强，胡芊芊只是觉得手臂颤抖了一下，因为护具原因，也没什么不适感。
“自己练吧。”
肖奈松开她，后退两步，还她一片开阔场地。
感受到指尖上的骤然凉意，胡芊芊竟有些留恋方才的温度。
她轻轻摩挲一下手指，将枪再度举起，迫使自己集中注意力。
“腿。”
肖奈声音在背后响起。
胡芊芊在他指挥下，一点点地调整着姿势和对靶心的瞄准，直到他说出“射击”，才一枪打出。
没有肖奈帮她扶着，她的动作在那一瞬间还是有所变形，可好歹是打中了。
“八分，不错。”
肖奈抱着手臂站在后面，话语听不出什么好坏：“第一次尝试，算说得过去。”
胡芊芊不服气地看向他：“那你第一次成绩怎么样？”
肖奈勾起唇角：“想知道？”
那得意骄傲的样子，不用他说，胡芊芊都已经知道答案了。
“不用说了。”
没好气地回了一句，胡芊芊就准备再来一发。
外头忽然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：
“这里怎么就不能进啊，你们二楼就数这个地方最好，我也用惯了这里，昨天不是还说的好好吗？”
“赶紧去给我把门开了，我要去耍耍。”
胡芊芊动作微微顿了一下，抬眸看向肖奈。
“继续。”他扬一扬下颌，神情平淡，全然不在意外头的动静。
一道格外熟悉的声音忽然飘了进来。
“我都说了不来这里了，去打打电玩多好，听说最近还出了一款和花滑相关的游戏。”
“花滑花滑，你成天就知道你那妹妹，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，这还没当上世界冠军了，就被你吹得天上有地下无了。”
“嘿，我妹妹就是厉害，怎么，还不让我说？你这种没有妹妹的懂个屁，赶紧去玩电玩，别在这里丢人现眼。”
“我不！我今天至少要打一枪，来的什么贵客啊，还不让我们进了？快开门！”
胡芊芊：“……”
……该不会这么倒霉吧？
她再度看向肖奈，后者见她神色怪异，挑挑眉：“怎么了？”
胡芊芊：“外头那好像是我哥……你说，我要不要悄悄跑掉啊？”
肖奈确实不认识胡嘉瑜，没听出声音也很正常。
不过此刻他也不见什么慌张的。
摩挲着下颌笑一笑后，他调侃道：“既然是你哥哥，不如请进来一起玩，怎么样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