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苏小姐,您冷静一点儿——”
一堆侍女上前,用力将苏糖拉住,按回到木广上……
“你们放开我,我要去看我的女儿!”
“苏小姐,当家已经在想办法了,黛黛那么可爱,不会有事的……”
“是啊,有当家在,苏小姐你放心好了,你现在需要休息。”
“苏小姐,我们有最顶尖的医学专家,就算你现在去,什么忙也帮不上,只是添乱而已。”
理智终于一点点回笼,激动的情绪一点点平复,苏糖像是被人抽走了浑身的力气,双手捂住脸,晶莹的泪水不断地从指缝之间滑落。
“要是我当时陪着她就好了——”女儿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……
侍女们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最后领头的侍女上前,轻声安慰道。
“苏小姐,事情已经发生了,我们无力改变过去,只能接受它,然后想办法弥补。”
弥补……
黛画苍白似纸的脸色在脑海之中回荡,加上那一条狰狞的伤口,无一不是刀子,狠狠地剜着苏糖的胸口。
肩膀突然剧烈疼痛起来,肌肉一阵阵收缩抽搐着……
“苏小姐,你怎么了,脸色这么难看?”
一只手死死地按住自己的肩膀,苏糖咬牙,摇了摇头。
“没事,可能落枕了。”
擦……好疼……
侍女们有些疑惑,落枕的话,不应该是脖子疼吗,苏小姐为什么一直捏着肩膀?
…………
“当家,检测结果出来了。”
容月白坐在黑色的真皮沙发之中,浑身绷紧,心脏“砰砰砰——”地跳个不停,二十多年来,她还是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紧张。
笔直纤长的手指接过一叠A4纸,男人薄唇微微抿起,呼吸也不觉急促起来。
直接掠过那些无关紧要的,翻到最后一页查看结果……
相似率达99.999%……
头顶像是有一大块巨石砸下,让容月白坐都有些坐不稳……
虽然他有过这个假设,但结果真正摆在面前的时候,还是让他觉得天空中像是绽放出了一大朵礼花,一切跟假的一般。
手指紧紧地攥着纸页,容月白浑身颤抖,踉踉跄跄地起身,走到还在昏迷的小人身边。
“黛黛——”
嗓音嘶哑,男人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,抓住那软软的小手,声音发抖:“黛黛——”
厉黛画,是他和苏糖的女儿!
当年那个孩子……没有流掉……
这一辈子,原本以为都是孤苦寂寞,却是没有想到,老天却是送给了自己这么大一份惊喜。
“当——当家——”
一群人站在一旁,不知所措地看着激动的男人,在他们眼中,容月白一直是沉静稳重的化身,此时却像是一个小孩子一般,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……
“都出去!”
容月白紧紧地抓着黛画的小手,缓缓地闭上眼睛,卷翘的睫毛不断地颤抖着。
“你是我的女儿……黛黛……我的女儿……”
“我不会让你有事的……”
不,现在最重要的,应该是拿着这份检测报告,去找苏糖!
看看这个女人还要如何抵赖!呵,苏糖当真是好样的,竟然把他的女儿藏了这么多年!
若不是阴差阳错之间,做了这份亲子检测,是不是到死,他都不会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女儿?
长臂一伸,容月白稳稳地将小女孩儿抱起,唇角是止不住的上扬弧度……
苏糖正坐在床头,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期待能够减轻自己肩膀的疼痛。
马丹,到底是怎么回事,这疼得活不了的节奏,是要干什么!
“当家——”
侍女齐齐的喊叫成功转移了苏糖的注意力,目光一落在那小小的身影上面,便一下子忘记了疼痛……
“黛黛!”
飞快地跑向门口,苏糖一把抢过女儿,声音颤抖:“黛黛……”
“她没事了,你再用力一点儿,那就不一定了。”
容月白努力抑制住心底的激动,指了指一旁:“让她好好休息一下。”
“她为什么还不醒?”
因为……伤到了脑袋……
但这话,容月白现在是铁定不敢说出来的……
“流了很多血,比较虚弱。”
顿了顿,男人笔直的长腿不缓不慢地迈动着:“睡几天,应该就会醒过来了。”
苏糖这才发现,容月白的脸色也惨白得有些不像话……
虽然这个男人一直都是肌肤白皙,但此时呈现的这种白,明显不是健康的状态……
一道闪电在脑海之中划过,女人抬头,柳眉微蹙:“是你给黛黛输的血?”
容月白没有回答,只是接过小人,将黛画轻轻地放到柔软的白色木广上,拉过被子,动作细致温柔地盖上。
苏糖站在一旁,心中却是升起一种不安的感觉……
这货是不是有些太反常了,黛画虽然和他投缘,但也不至于如此的体贴入微——最后还掖了掖被角?!
一把抓住女人白皙柔软的手腕,容月白动作强硬地把她拉出了房间:“我们谈一谈。”
谈一谈?谈什么?难道是补偿费和精神损失费?
这么想着,苏糖摇了摇头,很是大方地开口:“不用了,不用谈了。”
她不是不明事理的人,黛画虽然是在纹宫摔倒的,但毕竟也是女儿自己不小心,她们自己得负百分之百的全责。
但,这一席话落入男人耳中,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……
“你知道我想要和你说什么?”
“知道啊,这个没什么好谈的。”她都表示得这么明白了,容月白脑袋是不是有包,还要负责……
呵,很好!
细长锋利的眸子蓦地眯起,男人突然上前,一把捏住那干净嫩滑的小脸:“苏小九!”
擦,这种要吃人的眼神是怎么回事……
长得凶了不起啊!
苏糖毫不畏惧,仰头,冷哼:“等黛黛醒了,我就带她回A市,容先生时不时发病,我怕传染给小孩子。”
时不时发个神经病,真是吓死半个人!
“回A市?”念着这三个字,男人语气森冷,手上的力度蓦地加大,像是恨不得捏死面前这个女人一般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