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志敬大概是不晓得来人是谁，修长的手拿着钢笔做着病人记录，开口便问：“让下一个等五分钟。”
叶尘尘笑了笑，将门关上，直接在他面前的凳子坐了下来，
赵志敬觉着不对劲，抬起头见她闲适地自然地将自己的包放在了一边，道：“是你啊。”
叶尘尘恩了声。
赵志敬：“你很久没来了，看来最近过的不错。”
叶尘尘叹口气：“你可是心理医生，一见面就猜错，是不是有点不符合你的职位。”
赵志敬挑眉，将钢笔盖上，并顺手将病例合上放在一边，没有理会她的挑衅：“最近怎么了？”
没等叶尘尘回答，前台突然敲门推进来，道：“赵医生，你接下来的病人……”
赵志敬点头：“老样子，给杨医生。”
这儿的隔音效果很好，从前台开门关门便可以听得出来，无论门外多么喧嚣，这闭合的一刹那，仿佛合上了一个世界。
若是不说话，这里连针掉落在地上，都能听到声响。
叶尘尘揉了揉眉心，靠在桌子上，疲惫地说：“我今天来，是让你帮我小催眠一番，最近睡眠质量不太好。”
赵志敬听着顿了顿，将拿出的她病例又放了回去。
“这么简单？”他问。
比起之前的那些，这次的目的可以说是冰山一角。
“这么简单。”叶尘尘同样回答，她叹口气道：“因为我预计接下来要做很多伤脑筋的事，我不希望因为一个睡眠，让我精力不振。”
赵志敬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，而她并没有躲避。
大概过了一分钟，终于听了下来，他带着无奈的口气道：“好。”
叶尘尘熟练地在一旁的躺椅上躺了下来，紧接着将眼睛闭上，耳旁开始听着赵志敬的说话。
不同于以往的声音，此刻更低沉了些，她听说，这种分贝，是足够睡眠而不足够清醒的分贝，她一直以来，都喜欢这样的舒心。
没多久，叶尘尘便睡着了。
甚至，做了个梦。
已经很久没梦到陈昊天，至少上一次，是一年前。
非常普通平常的梦，梦到他们的大学时期，梦到叶尘尘还是从前的模样，被宠得一发不可收拾，他大老远地找她自习，给她带她爱吃的水果和蛋糕。
但时间总是很短暂，叶尘尘是在一个忽近忽远的催促下醒来的。
她睁开眼，两秒钟便意识到此刻自己身处在何地。
揉了揉眉心，她觉得头有点疼。
赵志敬还是刚才她入睡的样子坐在一旁，手上拿着一个文件夹，不同的是，文件夹上原来的白纸，已经密密麻麻写满了字。
她看了看，但并不是很感兴趣。
“睡了多久？”
赵志敬最后一个句号落笔，抬头看她：“半个小时。”
叶尘尘楞，突然笑了声：“才半个小时吗，我以为很久。”说完她坐了起来，感觉脑袋不是一般的轻松，又问：“为什么强迫我醒来？”
这大概是第一次，赵志敬强迫她醒来，她现在回想，能感受到，梦里的那个忽近忽远的声音，来自于他。
赵志敬听后将文件夹盖上，单手放在下巴处就这么直直看着她，似乎要看出些什么。
她疑惑：“怎么了？”
他没有任何表情，反问：“你知道你哭了吗？”
叶尘尘楞，将手放在了眼角，果然碰到了一点湿哒哒的液体，她拿大拇指的指腹搓了搓，那液体随着空气的蒸发又消失不见。
赵志敬接着问：“梦到了什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