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似乎触及了他的怒点,紧接着他狠狠抓住了他的头发,迫使她直视他。
“你就这点用处,都多久了,袁晟的毛碰到了吗?”
叶尘尘咬着下唇,淡淡道:“没有。”
“废物!”
范建章将她的头往一边甩,撑着墙壁又站了起来,看了眼客厅的某个方向,嫌弃道:“娘俩都吃我的喝我的,一点事也办不好。”他踉踉跄跄又转头,似乎是意识到什么,声音小声了点:“不想让你妈知道你就快点!”
他重重地打了个嗝,晃着身子终于离开了玄关。
叶尘尘似乎吃到嘴角的血腥味,那出手用大拇指摸了摸,果然那儿因为牙齿的碰撞磕破了一块皮,此刻正汨汨地往外流血。
她咳咳撑着地板站了起来,鞋柜上头正巧有个镜子,当初装修这个房子时,她还小,直嚷着要爸爸装个镜子上去,好让她每天能漂漂亮亮地出门。
真是讽刺,此刻镜子里是她狼狈的脸,微微肿的右脸和凌乱的头发。
“呵。”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,并没有想要去整理的意思,倒是张开了嘴,用舌头舔了舔那个破开的皮。
刺激的疼在神经细胞里敞开,她要记住此刻的感受。
吸了吸鼻子,似乎还有流鼻血的征兆。
拖着沉重的身体,她缓缓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,客厅里那浓烈的酒精味被她隔绝在外。
简单地洗完澡,叶尘尘整个人瘫在了床上。
夜很沉,她看着天花板上那个微弱的灯苦笑一声,3年,这样的生活不知道何时结束。
从前他们还是好的,范建章还不是如今的这个样子,母亲的病也并没有到现下每天靠着药养着的程度。
所有的改变,都是因为。
她心里冷笑,眼前浮现了一张男人的脸。
白天的叶尘尘,其实是个小小的实习生。
没有背景,没有资历,光靠着名牌大学进了一家陶瓷义馆。已经半年时间,仍旧在打下手。
很多人都说,她得罪了人。
但事实确实是这样,她自己清楚明了她得罪的人是谁,可能大家百思不得其解,为什么她会和馆长的助理艾利扯上关系。
这里谁都想要努力往上爬,虽然大家表面上抱着对她可怜的态度,心里不知多么的庆幸,因为她的缘故,可以让平起平坐的一共进来的其他人,更有机会往上爬。
叶尘尘的构思和天赋没人否认,但也没人敢承认。
她记得她第一次来到这儿,艾利见她的第一眼便昂首挺胸地双手叉腰看着她,一脸的轻视挑眉对她说:“这不是叶家千金吗,好久不见啊。”话里的讽刺意味十足。
只可惜当下没人,无法让别人领略到她背地里的这种嘴脸。
艾利桃花眼一勾突然冷了下来,淡淡道:“有我在馆里一天,叶尘尘,你就别想往上爬。”
然而她也做到了。
叶尘尘半年的时间,碰到陶艺的机会屈指可数,但打杂倒是已经成了家常便饭,甚至连当初恭敬称她师姐的人,也敢踩着她的鼻子让她帮忙叫餐。
肖未曾问:“尘尘你可以离开的,以你这个才华,不用这么受人压制。”
可肖未不知,这馆是市里最着名的陶艺馆,她母亲当初听到她被录取,有多开心,况且这儿的薪资还行。
肖未又问:“难道你看不出来,艾利就是利用薪资将你留下,折磨你的吗?”
可又如何,叶尘尘如今只需要钱,那些曾经让人羡慕的才华,她觉得一点用处没有,甚至成了累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