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格外浓郁。
阳台上,傅庭洲倚着栏杆,手边点起一支烟,升腾的缭绕在脸庞周围,模糊了他那张紧绷的面孔。
餍足过后是无尽的空虚。
没抽几口,他掐了烟,转身回到卧室里。
他低头又去亲吻她,哭过的眼皮染着一层淡粉,薄薄软软的,好像稍微用力一些就会被吻碎,但他舍不得停下来,细细吻过她眉眼。
“星星?”
他在她耳边呢喃着,仿佛有许多话要跟她说,可是一开口,那股陌生的无力感又涌动在他胸腔里。
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,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,她才会变乖,才会听话……才会变回原来的样子。
“回来我身边,我们重新开始,好吗?”
“和以前一样,我们搬到这里住。”
他知道她没有睡着,但是她不愿意回应他,甚至不愿意睁开眼睛看他。
就像刚才,不论他如何对待她的身体,小心翼翼的,生怕碰坏了,他从来没有那样温柔过,甚至最后他努力想要取悦她,可她从头到尾除了反抗和隐忍,没有给过一点反应。
他习惯的不仅是她的身体。
他想要的更多,她的人,包括她的心。
姜星轻轻掀开眼眸,冷着脸对他说:“你想怎么重新开始?”
“花钱包养我?继续把我豢养在这里?不就为了刚才那些事吗?你不就是想我陪你上床吗?”
傅庭洲拧着眉:“我不是……”
“结婚的时候也不是你自愿的,你觉得是我费尽心思,你从来也没有看重过这段婚姻,现在又何必表现得你有多舍不得?”
重新开始这几个字就像天大的笑话。
“说到底,傅庭洲你就是不甘心了,自己不要的玩具也不能便宜别人,就算玩坏了也只配扔进垃圾桶里,谁都不许碰你的东西。”
“我没有这么想过,姜星,我没有把你当作玩具。”他的声音苍白无力。
“你有!”她沙哑地喊出声,眼里冷漠又厌恶,“你以前亲口说过的话,你不记得了吗?”
“我说了不愿意,我让你不要碰我,可是你没有一次尊重过我,你不是把我当玩物,那你把我当作什么?”
“可以随便上床的女人?”
“别人出去嫖,还要花钱才能享受,可是傅庭洲你睡我,只要凭你高兴……”
“不对,你不高兴也会睡我。”
“不要再说了。”他一个字都听不下去了。
额边青筋凸显,他怔怔地看着她,伸手用力抱住她:“以后我不会这样了。”
“放开——”
胃里一阵难受!
姜星用力推开男人,跑到卫生间。
听到她在呕吐,傅庭洲担心地跟过去。
他半跪在旁边,轻轻拍着她后背:“怎么突然不舒服了?”
他递给她纸巾。
姜星没有拿,自己从旁边抽了一张。
回到房间,傅庭洲轻声问:“你饿不饿,我去给你弄点东西吃?”
都吐光了,胃里什么都没有。
他不知道她是孕吐,还是在路上受了寒气所以不舒服。
姜星整理好身上的衣服:“不需要,我不饿。”
见她要离开,他拉住她:“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?”
她冷漠地挥开他的手:“和你待在一起,我一分钟都受不了,我会更想吐。”
傅庭洲的手僵硬在空气中,表情愕然又尴尬,手臂垂在身侧,他握了握拳。
心口弥漫着一股腐蚀感。
酸胀,发涩。
他好像,不知道要怎么办了。
都已经这样哄她,可她眼里一点亮光都没有,她变得越来越冷漠,对他越来越厌恶,说的话更是越来越难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