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房里,周序安站在窗台边:“当时我在酒店门口接电话,正好看到孩子被人带上车,所以我一路尾随在后。”
“带走孩子的,并不是你口中所说的陆瑶,而是一个长相年轻的男人。”
傅庭洲眼底闪过一道戾色。
似是打量、似是怀疑,他暂且沉默。
周序安继续说:“是那个男人把孩子带去野郊公园,交到陆瑶手里,所以陆瑶是否有同谋,或者她背后是否有人指使她这么做,目前不得而知。”
“今晚裴骁举办婚礼,酒店现场的安保是最高规格的,不可能有人浑水摸鱼进来。”
“这女人真的够了,越来越丧心病狂,她到底想干什么!”裴琛咬牙切齿,“庭洲,两年前你不是把她弄去国外了?她什么时候回来南城的?”
“今天还好被舅舅撞见。”
“不过……舅舅,你是怎么认识霖霖的?”
傅庭洲看向裴琛:“星星的脚好像受伤了,你能去给她检查一下吗?”
“行,我这就去看看。”
裴琛当然看得出,这是刻意让他回避。
将裴琛支走,傅庭洲幽邃的眼神一寸寸审视着周序安,带着很强的压迫性。
“当时你正好在酒店门口打电话,还真是挺巧,让你看到孩子被带上车。”
“你把孩子从陆瑶手里救出来,倒是不费吹灰之力,她身边没其他人阻拦?还是周大公子深藏不露,身手竟然如此好?”
一身矜贵的西装,除了淋到些雨水,依然一丝不苟,半点没有打斗过的痕迹。
周序安不以为然,哑笑声:“怀疑我?”
“合理怀疑,你不是没有动机。”
“所以请问,我的动机是什么?”
倚在书桌旁,傅庭洲指尖轻轻敲点着桌面,瞳孔微微转动:“你救了孩子,星星理应感激你,将来倘若周家认回她,你这个舅舅在她心里的份量自然不轻。”
这叫收买人心。
深思远虑、步步为营,处心积虑开始布网,他认为这是周序安的行事作风。
“随你怎么想,你若认为是我绑架的孩子,尽管找出证据。”
周序安眼色暗了暗,淡淡提醒道:“如果之后孩子的身份被公开,恐怕他的处境只会比现在更危险。”
“你认为我有动机,难道你们傅家人没有?过去她一次次受到伤害是因为谁?是因为你,也是因为傅家看轻她。如果她和孩子回到周家,有周家的庇护,谁还敢轻易动他们母子?”
傅庭洲微微拢眸。
房间里,裴琛为姜星包扎好小腿的伤口,又检查过孩子的情况。
“裴医生,霖霖真的不用去医院吗?”
“别紧张,霖霖应该只是普通的发热,吃过药,这会儿热度也下来了一些,他身上我也仔细检查过,没有发现任何外伤的痕迹。他也累了,今晚先让他好好睡觉,明天把他带去医院,我给他做个详细的化验。”
姜星点了下头:“谢谢。”
“星星,你也有点低烧,躺下来休息吧。”
裴琛轻叹,肚子里憋着很多话想问,可见她神色如此疲倦,他什么都不打算问了。
他走出去,轻轻关上房间的门。
书房里隐约传来说话声,气氛好似很严肃,他站在门外,没有进去。
大概又过了十来分钟,傅庭洲和周序安才结束谈话。
离开时,裴琛到傅庭洲身边:“星星的伤我给她处理过了,她和孩子都在发烧,让他们今晚好好休息,明早情况安全的话你把孩子带来医院,我给他再详细检查一下。”
“对了,你刚才跟舅舅在谈什么?他是怎么认识霖霖的?你告诉他的?”
傅庭洲没搭腔,进房间后将门关上。
视线望向床上,他脚步不由得放轻。
“星星?”他轻轻喊了一声。
姜星没反应,趴在床边看似睡得很沉,就连男人抱起她将她放在床上时,她也没有醒来。
傅庭洲俯身下来,手指很轻地抚过她柔软的发丝,指腹停留在她唇角,他眼眸轻垂,瞳孔里倒映出她安静的模样。
绵长的呼吸融化在她耳边,轻柔缱绻,他喉结滚了滚……本能地想要亲吻她。
他终究压抑不住内心波涛汹涌的冲动,在她唇边浅浅地亲了一下,碰触她的时候,他感觉到心脏狠狠颤了颤。
当他食髓知味,捧着她的脸还想再亲一下时,余光似乎瞥见旁边有团东西在蠕动。
“……”他转头,撞上那乌亮亮的大眼睛,身子蓦地一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