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庭洲一直等在外面,见陆砚辞从病房出来,他邃暗的眼神钉在他脸上:“谈几句?”
两人走到电梯厅旁边,安静昏暗的拐角。
陆砚辞哼出一声轻笑:“傅总的手段,以前在生意上领教过,虽然出手狠,但不至于下三滥,如今用这般恶劣的手段去逼迫一个女人,傅总认为这是赢?”
傅庭洲没有解释,不需要,也不屑。
身躯轻倚着墙面,他眼底幽幽淡淡:“陆总觉得我逼她什么?”
“没有吗?”陆砚辞微微摇头。
“我放手,不是我认输,是因为我不愿意看到星星为难。”
回来南城后,他变得强势,甚至给到她压力,订婚宴操之过急,是他错。
“可我放开她,不表示她就会接受你。”
“最后提醒傅总一句,破镜再难重圆,强迫她,用尽手段对付她,用身体逼她屈服于你,最终只会把她伤得更重,只会让她更想远离你。”
“陆总的忠告,一字一句,我听得很明白。”傅庭洲一副漫不经心的姿态。
“我也提醒陆总一句,就算没有发生今晚的意外,就算订婚宴顺利结束,就算她留在你的身边,你终究也无法得到她的心。”
他身子微微前倾,靠近他低喃:“她对你除了感激,没有半点男女之情,答应跟你订婚,也只是故意做给我看。”
“做生意,谈感情,无论哪一样,陆总你似乎都输得一败涂地。”
陆砚辞下颌线绷紧,忽然揪扯傅庭洲的衣领:“你是在向我示威炫耀你多有手段?还是在你的眼中,这只是一场豪取强夺的游戏?星星也好,我也好,都只是你傅庭洲股掌间的玩物?”
“你究竟凭什么肆意伤害她!”
“过去两年多,她经历过生死,她日日夜夜担忧孩子的生死,一次又一次在鬼门关徘徊,她一个人承受着一切,她咬牙坚持下来……你对于那些毫无所知,反而给予她更多的伤害和痛苦,你傅庭洲的良心一点都不会痛,因为你这样的人根本没有心!”
“什么意思?”傅庭洲的心口莫名微微颤抖了一下。
“她和孩子在国外发生过什么事?”
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着,慢慢有股窒息感,他僵硬地动着薄唇:“她当时怀的是双胞胎,还有一个孩子,是不是发生了意外?”
陆砚辞冷笑:“傅总神通广大、只手遮天,需要问我吗?”
昏暗的角落,只剩下傅庭洲孤寂的身影。
伫立片刻,他回到病房。
病床上空荡荡,没有人,他心里蓦地一紧张,直到旁边的卫生间里传来水流声。
淅沥沥的水声渐渐停止,姜星走出来。
虽然她身上依然刚才那身病号服,但傅庭洲呼吸间嗅到丝丝沐浴露清香的气味。
“怎么洗澡了?”他手指碰在她沾湿的发尾,“你还在发烧,别再着凉了。”
他想抱她去床上。
可姜星避之不及,拧紧眉心:“我觉得身上恶心!”
傅庭洲当然知道这话是说给他听的。
他跟到病床边,在她躺下后,他俯身给她盖好被子。
面对她充满怨气和厌恶的眼神,他依然温柔地摸了摸她的额头:“真的不是我做的,你不相信我吗?”
“星星……”
“你能不能别碰我,也别这么恶心地喊我!”
姜星激动地坐起身,实在忍无可忍,嫌烦地挥开男人的手臂。
知道她真的生气了,傅庭洲也变得收敛,冷静地坐在一旁:“好,我现在不碰你,你不要这么激动。”
“身上都擦干了吗?”他拿起旁边柜子上的药膏,“我让护士过来,重新给你腿上擦点药。”
姜星眼里泛起水汽,又是一阵气血翻涌。
刚才洗澡的时候,她把沐浴露弄到大腿那边,很疼,才发现破了皮。
又想到视频里的画面……
见她脸色一阵发红,傅庭洲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,也知道她心里肯定在骂他。
“你不好意思让护士看到,那我帮你?”
姜星气到不行,拿起枕头,直接砸在他脸上。
被打了好几下,头发微微乱了,傅庭洲一把抓住枕头,慢悠悠地放到病床上,他一本正经:“我把灯关了,这样你不会看到我的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