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悄然来到第二天清晨。
徐朝安上完早上的理论课,跟随慕白等人来到A1班的画室。
素描是画画的基础,如果基础不够扎实,画出的画也会出现各种状况。
因此每到中午,画室都是学生练习素描的地方,不过也分每个学生的性格,有的人喜欢独处的安静,有些则喜欢跟朋友一起练习。
慕白推开画室的门,一边对徐朝安说道:“你今天是第一次来,不对,是第二次来吧?第一次只是来这里只是露个脸,今天要在这里练习素描,不知道你能不能习惯。”
徐朝安听着,在慕白最末尾的地方,找了个位置,架起了画架,这才回答:“学长,我没问题。”
王子进在旁边削铅笔,一边从画架后面探头探脑:“我听说我们班主任请假了,找了个代理主任,不知道会是谁,千万别是二班的老王八,我可顶不住。”
听见王子进给二班老师的称号,徐朝安下意识的看了过去。
慕白把画架上的纸用胶布贴好,斜睨:“这话要是刚好让二班的听见了,可别污蔑说是我教你取得称号。”
王子进直愣愣道:“艹,这本来就是你取的外号,什么叫污蔑。”
慕白翻了白眼:“我们是兄弟,你不应该为我两肋插刀吗?那好,我记住了,以后兄弟有难,一定让你同当。”
王子进偶尔会犯傻,像个二愣子,脑筋转不过来,觉得慕白说的话也没啥问题,也就没理会了。
徐朝安听闻两人的对方,一时间只是觉得有些羡慕。
这两人似乎都互相伤害习惯了。
“来了来了,代理老师好像来了。”坐在画室门边的一名男同学忽然喊道:“好像很年轻啊。”
听见年轻,好些人脑海闪过女老师的身影。靠窗的一些同学开始从走廊的窗边探头探脑,一个女声忽然喊道:“天,好像是段老师。”
徐朝安眸色微亮,望向门口。
下一秒,一个人影进入了教室,视线像是无意间跟徐朝安对上,又很自然的收回环视周围同学,那张脸依旧笑吟吟:“自我介绍一下,我叫段思明,是你们A1班暂时代理班主任,往后几日,多指教。”
在段思明进入教室后,班里鸦雀无声,丝毫都被这猝不及防的惊喜,吓呆了。
“嗯?不欢迎我吗?”段思明眼神微眯起。
刹那间,教室一致响起热烈掌声。
“啊啊啊啊,我没想到,竟然是段老师。”
“呜呜呜,段老师好年轻,好帅啊。”
“你这话说的,不是嫌弃我们人老色衰吗?”
“呸呸呸,别胡说,我还想在贾老师手下毕业呢。”
班里吵吵闹闹,兴奋不已,唯有徐朝安这头比较安静。
王子进瞪大眼睛,数着日子:“贾老师请假,说是要回老家一趟,贾老师老家在松韵一带,坐飞机也要一天,又没说啥时候回来,这么计算起来,段老师最少也要给我们上一周的课程!”
慕白无语的看着王子进数手指的蠢样,黏在凳子上的屁股往王子进身边挪了挪,说:“王子,你这样子,好像个智障儿童。”
王子进:……
马德,揍他一顿吧?不然对不起自己拳头。
徐朝安贴胶布的动作微顿,看了眼慕白认真的眼神,帅气的侧脸,想人跟人之间的感情,是真复杂。
“场面话我就不多说了,按照你们贾老师安排的课程,今天是练习素描。”段思明翻阅着贾老师放在书架上的课程表,看了眼课程内容,若有所思。
忽然,他余光望向窗外林木,唇角微扬:“今天的素描作品,就画枝叶吧。”
说着,在学生疑惑的眼神,段思明让坐在门边的男学生,去楼下折一根树枝回来,顺便问:“你叫什么?”
男学生愣怔了下,站起:“熊五。”
段思明点点头,笑吟吟道:“去吧,就折一根,多了我怕你们画不好。”
这话里,似乎含有深意,不少同学听了,表情都有些怪异。
再怎么说,他们能进到A1班,实力肯定是有多,况且只是画一幅素描,段思明着话多意思,不就是说他布置的素描作业,他们能不能完成的让他满意,还得看熊五折回来的树枝的复杂程度吗?
无论怎样,段思明这话,把好些好胜心强的同学,勾起了战意。
熊五动作麻溜的兴冲冲跑到楼下去折树枝,不到三分钟,对方就拿了越半人高的树枝跑进来,枝叶茂盛,翠绿欲滴。
“段老师,还需要什么吗?”熊五按照段思明的吩咐,将折回来的树枝用两本书固定着,放到窗边阳光刚好照射下的角落。
“行了,你回去坐下吧。”段思明说完,又借了前面同学一拼没喝过的矿泉水,沾几滴水在手中,往树枝的叶子点上几滴水珠,便将断枝那头插入水瓶中。
正是太阳要落日不落的姿态,阳光即是明媚刺眼也温和,斜斜的映在水珠,散发出银白色的光华,那瓶水中,也是银光璀璨。
像午后时光,破土而出的枝桠,假以时日将长成一棵遮天蔽日的大树。
“很美。”徐朝安失神呢喃,手中的铅笔不由得攥紧,压制不住心底动笔的念头,想要立刻将脑海中的画面,即刻描绘出来。
段思明简单的几个动作,便已久让班内的学生震撼人心,画面冲击感,植入脑海。
“今天的素描作品树,就是题目的作业,你们现在可以开始画了,我不要求你们速写,最迟可以三天后将这幅素描交上来,而且……”段思明意味深长道:“这幅素描,关系你们给我的印象,以及能力。”
有过同学举手提问:“老师,题目就是树吗?”
段思明点头:“对。”
一名女同学小心翼翼问:“段老师,我可以拍照片吗?”
段思明似笑非笑:“可以。”
这回答,让其余同学眼睛一亮,好些学生分分钟掏出手机,将段思明摆弄的树枝都拍照保存。
慕白跟王子进也也拍照了,却瞧见徐朝安一动不动盯着树枝看,慕白提醒:“朝安,你不拍照吗?”
徐朝安丝毫内听见,眼睛已久在细细观察那棵树枝,像是将树枝的模样印在脑海,而非靠照片。
忽然,他茶色的眸子,落到了某处,神色微愣中间,望向段思明略微深意的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