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朝安准备了两幅作品,其中一幅就是已经完成拿来参赛的,另一幅作品是他临时来的灵感创作的,还是半成品。
让徐朝安惊讶的是,荆郁是怎么知道他用平板画了一幅新的?
白子辛瞧见那副未完成的画品,就已经能看出其中的胜算,拳头不由自主紧紧握住,眼神阴沉了下起,裹挟着深深的妒忌,以及愤怒。
他的愤怒,是因为他跟荆郁从小就认识,却比不过一个人认识不到三个月的徐朝安,何其搞笑?
他到现在也弄不明白,这徐朝安身上到底有什么魅力,能够让冷情的荆郁,处处护着,怎样他不嫉恨,不愤怒?
白子辛语气很恨之中,带着得意:“啊郁,绘画比赛,要的是从纸上的作品,他这幅平板绘画还未完成,就算完成了,也参加不了比赛。”
荆郁没有应答白子辛,转头望向徐朝安:“朝安,你需要多久,能完成这幅画?”
其实这幅画只描绘了线稿跟底图,隐约可见是画的是人物,色彩上的调动还很单调,并且重影混乱,使人第一眼看上去,觉得像个初学者胡乱涂鸦。
“一个小时。”徐朝安愣怔了下才回答,然后略有些生气的夺回平板。
荆郁挑眉,对他这出乎意料的反应眸色晕染了几分趣味,随即继续问:“你还想不想,参加绘画比赛?”
徐朝安眸色在阳光下,亮了亮,随即又暗淡无光,抱着平板嗓音透着几分落寞:“想……可是,我已经比退赛了。”
荆郁闻言,黑眸寡淡的扫了在场几名评分仲裁的导师,唇角扯了扯:“就他们?可笑。”
这话,这语气,这神情,着实让人气的牙痒痒。
其中一名评分导师拍打桌面,站起指着荆郁大骂:“你身为学生,不尊重师者,按照校规,我有权利让你退学!”
这声音从还没关闭的喇叭传到了围观的学生耳里,引起一片哗然轰炸。
“天!退学!”
“不会是真的吧?”
徐朝安脸色瞬间白了,急匆匆道:“老师,这怎么能。”
那导师冷笑:“蛇鼠一窝,都是一丘之貉,你也一样!”
徐朝安现在已经不在乎自己能不能够参加比赛,他现在最慌乱害怕的是荆郁为了自己被退学。
另一名女导师一幅凉凉道:“啧,李老这火气还真大,不过嘛……”她上下打量了眼荆郁,缓慢道:“虽然这说话语气大不敬,可人家也说对了一点,在流言蜚语没查清楚,就擅自作主将学生退赛,这点可说不过去。”
李老冷笑,横眉怒目道:“无风不起浪,他要是没做过这些事情,怎么就传的满校皆是,就他这样的品行,简直就是学生的耻——”
砰!
声音嘎然而止!
李老愣愣的盯着桌面被一拳砸碎的喇叭,以及荆郁那双蕴含这怒火,犹如狂兽嗜血赫人的眼神。
这拳头要是砸在人身上,不死也半残。
这念头才闪过脑海,李老害怕的冷汗淋淋,站起身来后退几步,脸色难看的咒骂:“你,你想干什么?你想殴打老师?简直,简直……”
后头的话,在荆郁的眼神下,不敢吞吐。
徐朝安也被荆郁这举动吓了一跳,反应过来,连忙靠近双手捉住他手腕,小声道:“荆郁,你别生气,来,跟我学,深呼吸……”
荆郁阴鸷的眼神,极度缓慢的从李老身上,转移到徐朝安脸庞。
徐朝安的眼神,没有害怕,唯有担忧。
这让荆郁被李老点燃的怒火,慢慢的熄灭,在听见徐朝安让他深呼吸的时候,这即将喷发的火山,像被寒冬冻结了。
荆郁问了个奇怪问题:“你不怕?”
徐朝安茫然的嘴巴微张,眼神疑惑:“为什么要……怕?”
荆郁也觉得自己问这个话题,显得有些可笑。
但是,在他愤怒失去理智的时候,所有人都怕他,不敢靠近他,都用一种看疯子的恐惧眼神不敢接近半分。
他们都说,他生气的时候,真的是个疯子,唯一跟疯子的区别是,疯子会杀人,而他是个学会用理智去隐藏疯狂的危险人物。
“荆郁,你别管我了。”徐朝安见荆郁就这么盯着自己,久久不语,想必是在担忧自己被退学的事情,劝道:“我不会让你退学的,这些事情,都是因为我,只要我……”
“好了。”荆郁打断他的话,深邃的黑眸恢复往日的平静理智,缓慢道:“他们还没资格让我退学。”
徐朝安满眼茫然,什么意思?
荆郁这时转身往下不知何时躲到旁边的白子辛,眼底掠过讥讽凉薄,嗓音极其冰冷:“白子辛,明天会有车接你回去。”
白子辛闻言,脸色瞬间白了,随即紧张道:“啊郁,你什么意思?”
荆郁没再理会他,而是低头看了眼时间表,对徐朝安道:“朝安,你还有一个半小时参加绘画比赛,所以……”
徐朝安明白他的意思,但想到退赛,他眼神不禁飘向评分导师哪儿。
荆郁却单手罩在他头顶,将他脑袋转回来面对面,黑眸平静:“相信我。”
徐朝安眨眨眼,半响:“好。”
我相信你。
那三个导师,明显李老被荆郁吓到了,女导师倒是一脸事不关己,另一个导师却还没出现。
“我……”李老想要说什么,被女导师制止,翻了个白眼道:“我劝你,现在还是想想以后,该怎么办吧。”
李老愣了愣,明显听出女导师话中有话,并且还攸关他往后的职业生涯?
“你,画板,借我一下。”荆郁态度极其自然的指向旁侧一名男学生。
这男生傻了下,之后想到荆郁刚才的拳头,吓得赶紧毕恭毕敬的将画板呈上去,一边小心翼翼的讨好笑道:“那啥,请好好享用,不对,请对我的画板好点,毕竟它只有一条命。”
好一副骨肉分离的痛苦面具。
徐朝安:……
徐朝安接过画板:“谢谢,我一定好好爱护你儿子。”
这话脱口而出后,徐朝安耳根红了。
低沉的笑声从荆郁胸腔喷出:“你怎么那么实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