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淳还在车外听电话,转身瞧见徐朝安正提着颜料袋子站在店铺门内,身旁还有个身型高挑,气质卓绝的男子,侧脸眸色浅淡,勾勒着几分冷意。
想到外甥的病症,张淳快速挂了电话后,几步过去叫了声:“朝安。”
那陌生的男子转头看了过来,张淳才发现男子的年龄跟徐朝安相差无几,只是身上的气场有些过于强大,才会让人第一眼忽略了年龄。
“不好意思,能让一让吗?”张淳笑容和蔼。
男子闻言抬眸瞥了眼徐朝安的浓长的睫羽轻颤,收回视线侧身让宽了出口位置,徐朝安快步走向张淳,男子忽然出声:“等下。”
徐朝安身体僵了下,男子迈步走近,弯腰捡起颜料递过去,音色清冷:“掉了。”
张淳反应过来,代替徐朝安接过颜料:“谢谢。”
男子什么也没说,转身进入了店内。
曾爷爷以为是徐朝安忘记了什么,抬头瞧见进来的人,表情愣怔了下:“你怎么来了?”
男子叫荆郁,是曾爷爷的外孙,今年二十一岁。
荆郁眼眸泛着血丝,浑身上下气场低温,语气烦躁道:“外公,三天了。”
曾爷爷喝茶的动作顿了顿,叹息:“你这样下去,也不是办法。”
荆郁没说话,仰躺在沙发上闭目,但真正能入睡的时间,少之又少。
曾爷爷摇摇头,他这个外孙从小就有个毛病,难以入睡,看了不知多少名医,都瞧不出个缘由来,久而久之无法入眠,精神不好还容易暴躁。
然而才躺下没多久,荆郁的手机铃声就响个不断,他张开眼睛的时候,眸色黑沉的令人害怕。
曾爷爷斜睨了眼,起身去店铺内的休息室睡午觉。
安静的店内,荆郁嗓音低哑的吓人:“说。”
电话那头有几道呼吸刹那停顿,隐约还听见几声‘在睡觉’‘完蛋了’等害怕的话,细小的讨论声如同杂乱无章的噪音吵的荆郁头痛:“闭嘴。”
那头果然安静了,荆郁这才看了眼手机来电显示‘袁谦’,眸色微沉:“他在哪里。”
电话那头颤巍巍的男声道:“花朝山泉酒庄。”
荆郁挂了电话,捏了捏眉心,拨打了另外一个号码,那头很快就接通,但狂乱的风声吹的电话音让荆郁秒挂。
过了大约十多秒,那边拨打了回来,周围的环境似乎安静了很多,男子的声音敞亮中带着几分疑惑:“啊郁?怎么突然想到给我打电话?”
荆郁抿了抿唇:“你在海边?”
“对啊,怎么了?”
荆郁闭了闭眼:“没事了。”
挂了电话后,荆郁起身离开店内。
——
张淳带徐朝安写生的地方,是一片山林间的湖泊旁,四周环抱着葱郁林木,还有不少枫树是人为栽种的,到了秋天,枫叶会洒满大地形成一条黄金大道,美不胜收。
徐朝安落下最后一笔颜料后,盯着完成的画陷入沉思,茶色的眸子盛满了迷茫。
“朝安,是不是觉得画里缺了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