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、什么?”徐朝安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。
荆郁抬头,黑眸似乎被窗外的阳光,映照成琉璃碎,冷冰冰的质感,嘴巴微张:“白子辛行,我不行?”
徐朝安瞳孔微微放大,慌忙解释:“不,不是的,不是你想的这样,是因为……”
“是因为你被人打了,他出手帮你?”荆郁嗓音极冷,眼神也是徐朝安从未曾见过的冰霜里燃烧着熊熊烈火,那是愤怒。
徐朝安嘴巴微张,还没说,就再次被荆郁打断。
“还是说,就因为白子辛帮你一次,你就能毫无保留的信任他,跟他独处一室,举止亲密,拍下那张龌龊的照片——”
哐当——
徐朝安愣怔的看着自己的双手,神情茫然的望向被他推离撞到药架的荆郁,脸色苍白,唇瓣颤抖着说:“对、对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……”他想要扶起荆郁,内心却因为荆郁刚才的话,隐隐有些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而的抽痛,哽咽道:“我、我没有,你为什么要这样说……”
荆郁背靠着药架柜子,猛的抬头双手握住徐朝安肩膀,再次将他压制在床上,眸子漆黑一片,神色隐约透着股极致压抑的狂躁,低吼着质问:“他是不是吻你了!”
徐朝安摇头摇到一半,忽停住,想到白子辛犹如蛇信的舌尖舔过脸颊时候,那种湿滑令人作呕的举止,想要解释,但荆郁却因为他这犹豫的半刻,压抑的怒意以及内心深处不知何时种下的妒忌种子,烧毁了他的理智。
他突兀的笑了:“呵……”
徐朝安瞳孔倒映着荆郁放大的脸庞,下一秒,唇瓣传来的触感,让他身体猛的僵住,眸子透着难以置信跟茫然无措,他慌张的开口:“荆——唔……”
窗外阳光明媚,照射进静谧的医务室的床上,白色的被单上,肤白的指骨掌心朝上,想要挣扎推搡,另一只肤色偏暗的手,强悍的压制了回去,甚至霸道的穿进指缝,十指紧扣……
“我刚才好像看到他们往这里走来啊。”
徐朝安眼角泛着殷红泪痕,轻轻的嗯了声,用力的扭头,胸口急促起伏,傻愣愣的盯着近在咫尺的脸庞,黑而深邃的眸子,燃烧着足以融化冰雪的火焰。
“难道在医务室?”
脚步声从走廊外面逐渐靠近。
徐朝安不知哪来的力气,猛的将荆郁推开,下一秒医务室门被打开,慕白脸上的笑容还没完全展开,就被撞得差点摔倒:“卧槽,啥情况?”
王子进一脸懵逼,指门外:“好像是朝安?”
慕白傻眼:“啥?刚才撞了我跑出去的朝安?发生什么事了?”
医务室内,荆郁还保持着被推开的姿势站在床旁,窗外的阳光,将他的影子斜斜照在地板,侧脸依旧冷峻,但那凉薄的唇瓣,红的像抹了层昂贵胭脂,眸色冷漠的斜睨了他们一眼,然后走出了医务室。
两人面面相视,一阵沉默。
慕白扒了扒后脑勺,嘀咕一句:“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?”
那头,徐朝安脑袋一片空白,用尽力气拼命奔跑,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跑,他只知道他胸口涨的让他喘不过气来,唇瓣残留的触感,舌尖感受着陌生颤栗的炽热,心脏仿佛被一只手紧紧攥住,令他难受又酸胀。
也不知道跑了过久,当他停下的时候,已经来到了后山处。
周围安静祥和,阳光从头顶的枝叶斜斜的照在湖泊,风吹动树梢响起沙沙的声音,像一曲安抚灵魂躁动的曲调,慢慢使他空白慌张的脑袋,平静下来。
徐朝安脚步有些踉跄的往前走,激烈起伏的胸膛也慢慢平伏,但那双茶色的瞳仁,却泛着从不曾有过的波澜。
他停下脚步,指尖颤抖的放在唇瓣,半响轻轻咬着下唇,颤着嗓音像是呢喃般道:“他为什么,要这样?”
他为什么要吻他?
他们都是男的啊,他为什么要这样做?
那样的荆郁,让他害怕,却也让他,心脏仿佛不属于自己,而是被对方紧紧攥在手中,掌握这他心跳的频率……
徐朝安现在不想见到荆郁,可脑海里不停重复播放着荆郁低头的画面,忘也忘不了。
手机铃声忽然想起,看见来电显示人,徐朝安瞳孔微颤,指腹迟迟没按下接听,最后响到自然挂断,他依旧盯着手机迟迟没反应。
叮咚。
一条短信发了过来。
荆郁:在哪里。
徐朝安抿了抿唇,没立即回复。
叮咚。
荆郁:我会离开两天。
徐朝安攥紧手机,想问的问题有很多,却不知道该怎么问,而且荆郁完全没有道歉的意思。
徐朝安有些生气的将手机收好,蹲坐在湖边,碧玉的湖面倒映着他眼角还带着殷红的脸庞,总是缺少情绪的变换的脸庞,眉眼间多了几分懵懂。
直到日落西山,徐朝安才迈步回去宿舍。
才走到宿舍楼下,撞见了外出回来的黄鹏。
黄鹏笑问:“朝安,你太厉害了吧。”
徐朝安茫然:“???”
黄鹏哥俩好想拍拍他肩膀,徐朝安下意识敏感躲开,然后自己都愣怔了下,黄鹏倒是没察觉他异样,掏出手机给他看校内八卦论坛:“今天预赛,你成了段老师的第一位入门弟子,这还不牛逼?”
徐朝安这才想起这件,没想到这么快传的满校皆知。
“段老师是谁,学校里那个艺术系的学生不想他指点一二,你倒好,一来就成为了首徒!”黄鹏与有荣焉,高兴的不得了,还来了句:“苟富贵,勿相忘!”
徐朝安:……
“朝安,原来你在这,让我们好找啊。”慕白的声音这时从两人身后响起。
徐朝安:“学长。”
慕白一脸怕怕的摆手:“别别别,你以后可是段老师的弟子,叫我学长我怕吃不消,你还是叫我名字吧。”
这话里头带着说笑的意味。
徐朝安摇摇头,认真道:“学长就是学长,跟我是不是段老师的弟子,没有关系,我们是……朋友。”
朋友这两个字,让他再次想起当初跟荆郁的对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