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那日夏凌轩将林韵从牧良国带回之后,因害怕被人发现,二人几乎在睿亲王府大门不出、二门不迈。
因为林韵以前在林府别院时,就称她的居室为潇湘居,夏凌轩便将她安排在睿亲王府中的水月轩住着,这水月轩原是夏凌轩的寝宫,现亦是将这水月轩改名为潇湘居,还命人在院中种了许多竹子。
林韵和夏凌轩整日在潇湘居内抚琴作诗,形影不离,日子虽过得平平静静,却是林韵自穿越来之后最为快乐的。
时间过得很快,一转眼林韵已经在潇湘居住了一个多月,这一个月来,她总觉得很累,似乎总也睡不够,夏凌轩对她甚是体贴,嘘寒问暖,生怕她有一点点的不适。
林韵天天懒懒地腻在夏凌轩怀里,两人日日厮守,难免有时激情难耐,情到浓处也会赤诚相对。
林韵是二十一世纪穿越来的,本不把贞︱操看得太重,无奈夏凌轩竟是个十足的谦谦君子,非要将她明媒正娶之后才行周公之礼,叫她又是喜欢又有些恼他。
每到这时,夏凌轩就会俯在她耳边暧昧地取笑道:“韵儿好像比为夫还要着急?为夫恨不得将韵儿连骨头都吃掉,可是韵儿不是说两人相爱重要,名分亦是很重要吗?韵儿既然认为名分也是一种承诺,为夫岂能违背?怎么办呢?那就先把这些日子欠下的都先记着,等到我们大婚后,为夫定要学学那曲财主,把韵儿天天都喂得饱饱的!”
林韵听夏凌轩这话便羞得无地自容,但心里却觉得暖暖的,也不去想他二人在这夏凌国要如何做,才能明媒正娶地大婚?
这日一大早,夏凌轩就偷偷摸进林韵的潇湘居内,钻进林韵的被窝,将她搂在怀中好一番调︱戏,直到林韵被他弄得睡意全无,面红耳赤,他才将林韵一把拉出被窝,急吼吼地给她穿好衣服,又披上一件厚重的麾衣,嘴里还嚷嚷道:“这些日子闷坏韵儿了!今日为夫带你出去散心!天气虽然不太冷,但我见韵儿最近很是嗜睡,出门还是穿厚一点,我已经将吃食备好,还有韵儿最喜欢的烤鸡和烤鱼呢!”
林韵打趣夏凌轩道:“哪里就冻死我了?林轩!你都快成老太婆了,天天在我耳朵边上碎碎念!想烦死我吗?”
夏凌轩却乐呵呵地道:“韵儿可知我等这一日等了多少年吗?等得有多苦吗?三弟都不怕变成你的爹爹,我又岂会怕变成老太婆?这辈子为夫可是赖定你了,你再烦也不许跑掉,更不许死掉!就算死,我也要死在韵儿前面,让韵儿看着我先死掉。”
林韵不待夏凌轩说完,已经用她的嘴唇堵住了夏凌轩的唇,将他的那些个死啊死的,全部憋在了他肚中。
这一吻又是深情无限,缠绵悠长,直到林韵憋得受不了,夏凌轩才放过她。
夏凌轩的心,林韵岂能不知?十年来,她说过的每一句话,做过的每一件事,他都记得清清楚楚,对她的爱意一经释放,更是排山倒海般压得她透不过气。
林韵坐在镜前梳理着长发,夏凌轩在身后接过她手里的梳子,将她的头发轻巧地挽好,为了给她梳头,夏凌轩可是跟王府里的丫鬟们学了好几日,拿起那支荷花玉簪,夏凌轩便要给她插上。
“林轩!”林韵按住夏凌轩的手,阻止他,看着夏凌轩迷惑不解的眼神,她叹了口气道:“林轩!我既已与你相爱,又答应了要嫁给你,这荷花玉簪今后就不戴了,收起来吧!只当做个念想,萧遥若泉下有知,他也不会怪我的!”
夏凌轩不敢相信地看着林韵,眸中溢着满满的感动,不再言语,郑重地将荷花玉簪收入一个锦盒之中放好,这才从袖中掏出另一个玉簪来,别在林韵的发间,若有所思。
林韵见夏凌轩神色凝重,低头不语,便知她提起萧遥又触动了他的心事,当下笑着问道:“林轩今日要带为妻到哪里去解闷?”
夏凌轩听见她的问话,一脸喜悦地说:“走!去了你就知道了!”
王府门外早已有一辆马车候着,夏凌轩把她抱上马车后也进来,将她揽入怀中,稳稳坐下。
林韵但觉得夏凌轩身上的味道极是好闻,马车才行了不久,便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。
夏凌轩见她又睡着了,不免有些奇怪,心想:“她近日是怎么了?怎么如此嗜睡?这般样子如何能放心她一人,看来婚礼是要提前举行了,管他皇兄愿不愿意,先将韵儿娶回来再说,反正我也没有打算禀报他,一定要将韵儿日夜守在身边,否则她一旦睡着了遇见歹人该当如何?至于那欺君之罪,日后便由着皇兄追究去吧!”
“韵儿!醒醒我们到了!”夏凌轩轻拍着林韵的脸颊,她是怎么了?怎么睡得这般沉,不是才起床不久吗?
林韵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,正遇上夏凌轩担心的双眸,不由得微微一笑,道:“怎么了?我又睡着了吗?”
夏凌轩重重地喘了口气,一把将林韵紧紧搂住,刚才她的模样将他的魂都快吓掉了,那样的她就像再也不会醒来了一样。
“林轩?你怎么了?”林韵不解地问他,他的样子叫她好担心。
抬手抚上夏凌轩的额头,林韵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,“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?”
“韵儿!韵儿!”夏凌轩在她耳边喃喃低语:“韵儿你要答应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我!”
林韵觉得他有点可笑,斜瞥了夏凌轩一眼,打趣道:“我当然不会离开你,我要做你的王妃呢!你若是以后对我三心二意,或者敢背着我有别的女子,我一定会将你千刀万剐的。”
“韵儿!”夏凌轩紧紧凝视着林韵,眸中的深情浓得亦是要把她淹没,“如若有一天我负了你,定会万箭穿心而死!”
林韵一把捂住夏凌轩的嘴巴,今天他是怎么了?怎么老说死啊死的,多不吉利?
林韵便佯装发怒,嗔怪道:“呸呸!休要浑说,我不会让你万箭穿心的,我要让你伺候我一辈子,一辈子都罚你给我烤鱼吃!”
夏凌轩宠溺地用鼻尖蹭了蹭林韵的面颊道:“我当然会伺候韵儿一辈子,一辈子给你烤鱼吃,无论你要吃什么我都给你做,给你做一辈子!”
说话间,夏凌轩已经将林韵从马车上抱出了,嘴里还兀自嘟囔着:“韵儿现在整天就知道睡,都快变成小猪了,可是怎么总也不长肉呢?还是这么轻飘飘的?”
林韵“呵呵”笑着,抬头看去,入眼处皆是满树的桃花。
“桃源镇!”林韵脱口而出。
夏凌轩见她一脸喜悦,也不放她下来,仍抱着她慢步前行。
林韵只觉得睡又渐渐袭来,便由夏凌轩抱着,她的双手紧紧抱住他细瘦、修长的颈项,依偎在他胸前。
夏凌轩轻声问道:“韵儿可还记得十年前,你在此吟的那首诗吗?当时我可是记得那群书生被你惊得面无人色!”
“哪一首?”林韵有些心不在焉,夏凌轩身上的味道真是好闻,她一辈子也闻不够,加上这林间的桃花香味,是那么让她迷恋,真想在这种味道里睡去,再也不醒来。
“春眠不觉晓,
处处闻啼鸟。
夜来风雨声,
花落知多少。”
夏凌轩已兀自念出,林韵有些诧异,遂抬头看他,正对上他低头看向她的黝黑的眸子,她便问道:“你当日也在这桃林吗?我怎么没有看见你?”
夏凌轩“嘿嘿”地笑道:“韵儿当时眼睛只看着那个发愣的书生直跺脚,哪里会看得见我?韵儿可知我当时是多么嫉妒那个少年书生吗?”
一提到那个书生,林韵的笑容就荡漾开来。
“韵儿的才情真正是叫我钦佩得不得了!”夏凌轩见林韵笑得开心,知道她是忆起那日的一幕,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放大了。
“呵呵!”林韵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言道:“哪里是我作的,其实你们听见和看见的所有我吟过的诗、词都不是我作的,我哪里就有那个本事?那些都是前人所做,只是被我盗用的罢了!”
夏凌轩却不以为然,“即使是盗用,韵儿仍是用得恰到好处,那必是饱读诗书才能出口成章的。”
“这倒是!”林韵有些大言不惭,“林轩你可听说过读书破万卷,下笔如有神?我只是读书破万卷,出口才有诗罢了!”
夏凌轩见她这幅可爱、娇俏的调皮样,忍不住俯首在她唇上轻轻一吻,便抱着她向桃林深处走去。
林韵心中暗想:“他是要付出怎样的心,才能把我说过的每一句话,念过的每一首诗,做过的每一件事都记得那样清楚啊!”心中感叹,满腔的喜悦便都化作了柔情,手便将夏凌轩的脖颈抱得更紧一些。
夏凌轩只觉得项上一紧,知道林韵的心意,一时间百炼钢全部化成绕指柔,与她的柔情紧紧相缠,再也不愿分开。
二人皆不言语,只是静静欣赏着这满林的粉色,无视身边来来往往的过路人投向他们惊艳、羡慕的眼神。
夏凌轩唤道:“韵儿?”却不见林韵答应,低下头去,却看见她竟又睡着了,她的小嘴微微噘着,脸上透着红晕,眉眼处却有着喜悦。
夏凌轩不禁微微皱眉,在她唇上又啄了一口,心想:“怎么出来这么一会,韵儿总是在睡觉?”
但见林韵睡得香甜,夏凌轩又不忍心唤醒她,遂抱起她欲回马车。
“睿王爷别来无恙啊!”
夏凌轩的身子猛地一僵,知道终是躲不过去,便抱着林韵转身看向来人。
来人正是夏凌国的昌平皇帝夏凌风,身后亦是跟了众多侍卫,夏凌轩下意识地抱紧了林韵。
夏凌风看着夏凌轩怀中的林韵,扫向夏凌轩的目光逐渐变得凌厉起来……
林韵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,她睡着了吗?不是正和夏凌轩在桃源镇赏花的吗?她怎么就又睡着了?她懊恼地拍拍脑袋,还不知道夏凌轩多么失望呢!他不顾危险、兴高采烈地带她去桃源镇赏花,只是为了给她解闷,她竟睡着了,怎么了?想她在二十一世纪怀乐乐时,也不曾这么嗜睡啊!这身子好像原来也没有这么嗜睡吧?
林韵正想着,便有丫鬟来帮林韵穿衣梳洗,她随口问道:“林轩呢?”
睿亲王府的人都知道林韵口中的林轩是夏凌轩,丫鬟遂回答道:“王爷今日有事,不能来陪姑娘了!”
“哦!”林韵有些失望,是啊!夏凌轩是王爷,怎么可能天天无所事事地陪着她呢?加上他前去搭救她,算来也有好几个月了。
夏凌轩堂堂一个睿亲王连续几个月不上朝,不知道积攒了多少事等着他处理呢!她岂能整天缠着他?
想来也怪,几个月过去了,夏凌风居然也没有派人找她,是不是夏凌风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?也好,这样可省事多了,可是怎么连夏凌希都不见踪影呢?夏凌希不是经常和夏凌轩在一起吗?这连续几个月不见夏凌轩,夏凌希也不奇怪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