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人与叶飞对峙,叶飞一反常态的强势,让三人一时间没了主意。
“虎哥,怎么办!”二毛缩了缩脖子转头看向站在一边阴沉不断的黑虎。
黑虎面色变换数次,一拍脑门指着叶飞,不屑道:“你们两个怂蛋,怕什么!”
“这不是叶飞那个孬种么,让他把咱们吓住,以后还怎么混,给我上!”
说完举着大砍刀便迎向叶飞,目光死死的盯着叶飞,想要看叶飞恐惧求饶的神情。
但是眼前的叶飞纹丝不动,连眼皮都没有眨,这让黑虎手上的动作有些犹豫,不过一想到叶飞以前的怂包模样,脸上顿时闪过一抹恼怒。
自己怎么能让这怂包给吓住,以后自己还混不混。
想到这直接举起明晃晃的大砍刀朝着叶飞的肩膀砍去。
“叶飞,这是你他妈的自己找死,怨不得我们!”
“哼”
黑虎眼中的那抹犹豫被叶飞尽收眼底,眼看着大砍刀要砍在身上,脚步后撤一个侧身躲过砍刀的轨迹。
接着一步上前,抄起手上的酒瓶子朝着黑虎光溜溜的脑袋就砸了上去,酒瓶子在黑虎脑门子上碎裂,殷红的鲜血从黑虎头上流了下来。
正在往前冲的黑虎突然停住脚步,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脑袋,拿在眼前一看。
“咣当”
“血,流血了!”
说完挺大的个子直接向后仰去,身后的两个小弟急忙躲向一边,震惊的看着叶飞。
突如其来的袭击,让所有人都感觉到意外,以前窝囊出名的叶飞居然敢动手打人,而且打了有名的滚刀肉黑虎。
两人看低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黑虎,见他脑袋鲜血流在地上,转身就跑,“杀人了,杀人了.......”
叶飞将破碎的酒瓶扔在地上,一个健步冲了出去,一人一巴掌将二毛两人扇在地上。
“妈的,跑什么,这货他妈的是晕血!”没好气的踹了一脚趴在地上的二毛。
“你去,给我打盆水过来。”
刚开始叶飞也是吓了一跳,以为真的一下子给打死了,看到黑虎胸口起伏,泛着白眼,这不是晕血这是什么。
想想叶飞都觉得蛋疼,作威作福多年的黑虎居然特么晕血。
转身看到惊恐不已的米粒,不由轻声安慰道:“没事,他就是晕血!”
“对对,以前虎哥流血也晕了过去,还骗我们说低血糖!”
二毛从外面提了一桶水走了进来,看着躺在地上的黑虎,咬牙切齿,一副墙头草的模样让叶飞翻了个白眼。
“别墨迹水呢!”
“这呢,这呢!”
安慰完米粒,叶飞才走到一边,伸手将桶单手提起,直接浇在了黑虎的脑袋上,黑虎先是打了一个激灵,急忙起身,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。
见到叶飞笑盈盈的看着自己,脸上的横肉一抖,看了一眼手上的鲜血顿时愤怒起来。
“叶飞,你他妈的,敢打我!”
一只手捂着脑袋另一只手指着叶飞,眼中尽是一片狠厉。
叶飞脸色顿变,眼中凶光一闪,将手中的桶扔到一边。
一个健步上去,伸手就是一巴掌,直接将黑虎打蒙,见黑虎还要磨叽,叶飞紧接着又打个两巴掌,他最忌的就是别人用手指指着自己,这是最基本的尊重。
揪着黑虎的衣领,冷声道:“你再敢伸手指我,信不信我把爪子给你剁了。”
“啊,叶飞,不,飞哥,我错了,我错了,是我有眼不识泰山,放过兄弟这一次吧!”
叶飞冰冷的眼神让黑虎顿时感到一抹心悸,急忙开口道歉,一向窝囊不堪的叶飞怎么变成了煞神,下手一点都不含糊,从眼神中黑虎知道叶飞绝没有开玩笑。
“哼!”
叶飞见效果已经达到,直接将黑虎向后一推,黑虎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,靠在了身后的门框。
“飞哥,那个钱我们就不要了,没什么事我先走了!”
说完转身就要离开,今天实在是太邪门了,钱没要回来不说,还让叶飞给打一顿,说出去都丢人。
“站住,我让你们走了么?”
叶飞一声怒吼,让黑虎刚迈出门槛的脚又缩了回来,脸上挤出一副难看笑容。
“飞哥,我错了,放过我们吧!”
“哼,黑虎你记住,以前的事我不跟你计较,赌桌上你做了什么手脚,你自己清楚,这事要是宣扬出去够你喝一壶的。”
叶飞神情一闪,冷声道:“以后别说我欠你什么,滚吧!”
“是是是!”黑虎连忙点头答应,带着两个小弟连滚带爬的往外跑,心中对叶飞打上不好惹的标签。
等三人走出院子,叶飞这才缓缓转身看向已经抱着文文起身米粒,见米粒嘴角略有些淤青。
心中顿时闪过一抹自责,“米粒,你的脸还疼么!”
“不用你管,你打我的时候有考虑过我疼不疼么!”冷漠的撇了一眼并不理会叶飞。
从厨房拿出把扫把,开始扫地上的碎片。
文文躲在一边,小心的看着叶飞,警惕的神情让叶飞鼻子不由发酸。
抬头看着破败不堪的墙壁,内心的自责更甚。
曾经因为自己好赌,与一些狐朋狗友鬼混,家暴让妻子米粒再也无法忍受,最终选择跟自己离婚。
在离婚途中因为自己的纠缠,令妻子不幸发生车祸,当自己抱着妻子冰冷的尸体时候,才发现自己错了,跪在尸体面前不住的忏悔。
也就是从那一刻,叶飞性情大变,一改曾经的懦弱,变得无比的强势和狠厉。
女儿文文长大后也离开了自己定居到国外。
他清晰的记得女儿站在雨里冲着自己无情的嘶吼,将自己的亲生父亲视作仇敌,那句话,就像一把刻刀一样,将自己的心慢慢撕碎。
“你算一个什么父亲,算什么丈夫,我恨你,我恨我自己,为什么我要是你的女儿,为什么......”
自己虽然经过几十年的努力,成了当时华北地区的白酒商,资产更是超过了一千亿,但是即便这些也无法掩盖他内心的自责和懊悔。
这是他一生的痛,即便是三十年后他富甲天下,这种刺骨的痛却一直狠狠的印在他的心头。
每每想起,恨不得时间能够重来。
自己算什么,一个失败者,一个彻底的失败者,妻子意外死亡,女儿视自己亲生父亲为仇敌,即使拥有千亿资产又能如何。
在这一年中丢失了自己最重要的人,也丢失了自己。
“妈妈,他怎么了!”
文文躲在米粒的身后,惊讶的看着叶飞,只见他面露悲伤,眼泪顺着面颊流到了脚面上。
“不用理他!”
米粒转身走向厨房,将饭菜端了出来,放在桌子上给文文盛了一碗饭,见叶飞站在一边不动,
冷声道:“要吃快点吃,一会我要出去做工!”
“哎!”
叶飞这才回过神,快步走到桌前,刚坐下看着摆放的一盘盐水木耳,眉头微微皱起。
“家里现在只有这个,要肉没有,就是打死我也没有。”
说着夹了一块木耳放到了文文的碗里,自己夹了一块自顾吃了起来。
“啊,没事,没事这已经很好了!”说着站起身自己去盛饭,
自己知道自己以前什么德行,家里的钱大部分都被自己赌了,基本生活还是靠米粒给别人做工来维持的,哪里有钱卖肉。
叶飞反常让文文有些意外,扭头看向米粒,小声道:“妈妈,他好像变了!”
“好好吃饭,一会跟我一起去纺织厂!”
米粒撇了一眼坐在一旁吃饭的叶飞,低下头继续吃着碗里的饭不知在想着什么。
叶飞夹了一块木耳,放在嘴中眉头不由皱起,盐水泡的木耳一股涩味直冲味蕾,仿佛吃了一把盐一样,急忙往嘴里扒拉一大口饭,神情才逐渐缓和。
这就是现在自己的日子,真不知道以前她们是怎么过来的,含泪又扒了一口来掩盖心中的那抹心酸。
文文跑到米粒的身后,拉着米粒的衣角,睁着可爱的大眼睛,在纺织厂有一颗苹果树红透透的,馋的文文口水直流。
“妈妈,苹果很甜么!”
米粒将手中的碗筷放下,看了眼叶飞,低头冲着文文道:“文文,乖,那是厂子里的不是咱们的,等妈妈发工资给你买好不好!”
站在米粒身后的文文小脑袋不由低了下去,满是失落的喃喃道:“我听黑丫说,苹果可甜了,跟糖一样可好吃了,我也想吃。”
“文文,想吃,晚上爸爸给你买回来!”
一直沉默吃饭的叶飞突然开口,让母女一愣,米粒安慰文文的手僵在半空,而文文不由舔了舔嘴唇。
待看向坐在一旁的叶飞,眼睛一亮随即又暗了一下,急忙躲在米粒的身后。
“文文,爸爸今晚一定让你吃上苹果。”
说完起身,便走出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