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乎不记得,是怎么起的床!
好像是……突然间,姚广斌就睡到了地上……莫非,地上比较舒服?
疑惑的朱昭,坐在镜前,任由着姚广斌在他的身后张牙舞爪,目的只有一个,把头发梳起来就好,是否好看并不重要!
重要的是,他可不要披头散发的在街市上逛着,会被误以为是疯子的!
“哎哟!”朱昭轻轻的哼着,对姚广斌的手艺就不能要求太多了,此一时,彼一时!
忽然觉得自己的脾气真的变了好多啊!朱昭看着镜中的自己,一时间陷入茫然,如若是在宫里,掉了一根头发,他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,但是现在,掉得再多,也比不上在宫外多呆的那一时半会。
外面传来脚步声!皱起眉头的朱昭,可是听得清清楚楚,身后的姚广斌立即松开快要梳好的发髻,转身就抓起一直摆在桌上的长剑,时刻准备着,向偷入者进行致命的一击。
当那一阵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,几乎就快到到达门前的一刹那,姚广斌立即拔出长剑,风一般的就卷了过去。
正当朱昭长叹于姚广斌的功夫“果然了得”之时,也看到最先迈进来的那个人的面容!
估计这一剑下去,定是要毁容的!
抱着看好戏的心态,朱昭乐滋滋的盯着门口发生的一幕,当姚广斌提剑冲上去的时候,就已经看到了来者的面容,硬生生的想要收剑,不想,长剑却插进了门框子上。
想要将长剑拔出来,实在是需要很大的力气的!
护送朱学前来的侍卫,一涌而上,但见事态演变至此,只好尴尬的待朱学进了房间之后,其他人一齐想办法将剑拔出来。
“哎哟,表弟,这也太简陋了,不如与我一同到小王府里住吧,虽然比不得东宫,但是,好过这里啊!”自打一进门,朱学就一直在心里鄙视着“方寸”之间,怎么可能装得下朱昭这尊大佛。
现在的朱昭自然是好脾气的忍着,哪一日忍不下去了,这屋顶还不得被朱昭拆了呀!
朱学感慨的摇了摇头,其实他呀,也是在为可怜的姚侍卫操心啊!虽然太子失踪的事情压了下来,但放眼整个东宫,有谁会拿好眼色看姚侍卫?答:没有!
朱昭冷冷的扫了朱学一眼,没有看到好戏,心里正不舒服着,他说什么也只能将耳朵“闭”上!
“表弟,你的头发还没梳好?”朱学瞪着眼睛,不可思议的尖叫着,震得朱昭的耳边,一阵一阵的余音响着。
青色慢慢的爬上了朱昭的小脸,看着朱学正准备坐到桌前的椅子上,就当他摆出姿势的一瞬间,朱昭飞似的将朱学身下的椅子踢走,仅听“哐当”一声响,朱学就结结实实的坐到了地上,欲哭无泪啊!
得罪谁,也不能得罪这位小主子!
那些正在拔剑的护卫,琢磨着如何将门框子修好,完全无视屋子里发生的事情,任由朱学自生自灭啊!
揉着被摔疼的部分,朱学从地上好不容易爬了起来,看到朱昭正对着梳妆镜吃力的弄着头发,长长的叹了口气。
好好的宫里不呆,非要跑到宫外来受罪,受罪就算了,还要拖着一群人跟着受苦受难。
千万不能说太子殿下不成熟,否则容易落个半身不遂啊!
“罢了,我来替你梳吧!”当朱学拿着木梳的一刹那,立即就感觉到小腹被重重一撞,早上吃的好些美味,差点就顺着朱昭的头发喷到梳妆镜上。
还好,忍住了!不好,把自己恶心住了!
深吸一口气的朱学,退后数步,深知自己的一个差点就实现的举动,可能就会要了他的小命,朱昭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。
“不必了!”朱昭看着木梳滑落到桌上,轻轻的按住,语气很平淡的说道,“无妨,让姚侍卫来做就好了。”
那边的门,也已经修得妥当!
向这边走来的姚广斌,见朱学一脸痛苦的表情,不解,刚准备从朱昭手中接过木梳,就听到朱学一声怪叫!
谁踩到他的尾巴了?眯着眼睛的朱昭,与皱着眉头的姚广斌同时想着,转头看向跳脚的朱学,很是鄙视。
自导自演的戏份,打算什么时候结束?
“天啊!表弟,你的头发竟然掉了一地!”朱学夸张的瞪着眼睛,恨不得将一对眼球子瞪了出来,指着一地头发的手指不停的颤啊颤啊,颤得自己都快晕倒了!朱昭怎么还没有发怒呢?
“梳头!”看着朱学的一举一动,真的是累得慌啊!朱昭在心里长叹着,转头看向梳妆镜。
因为头发有了第一次梳过的痕迹,这一次弄得迅速了许多,难得的,姚广斌发现自己竟然会梳头发的潜质,在身后那道逼迫的目光下,他竟然梳得又稳妥,又稳当!
“不错!”朱昭起了身,转头对朱学道,“今天是姚侍卫的假期,不必进宫陪伴太子展下,故而……”他摸了摸鼻子,继续道,“本少爷决定由姚侍卫陪着,到城外走一走!”
话一落音,立即见到朱学两行清泪,他的感情也太丰富了吧!
一言不发的姚广斌,满脑子都想着,一会儿要吃的早点,一会儿要去游玩的地方,一会儿要吃的早饭……突然间,变得老嬷嬷了,换作了其他人,一定在哀叹着自己悲惨的人生,姚广斌却是无怨无悔的做着主子交待的每一件事情。
谁让他是一位忠心、忠诚、忠贞不二的侍卫呢?贴身的!
“不行!”朱学立即阻止道,朱昭本以为他会说出什么惊天大道理似的,却听朱学道,“方才从宫里传出来消息,皇后娘娘娘已经暗派母家的人到城外搜查,娘娘认为,太子殿下一定不可能安安分分的留在京城之内,所以到城外寻找的机率,更大一些。”
哦?有这回事?不是故意要他留下来的?朱昭思索着事情的真实性,也只有姚广斌能够进宫探听出真伪来。
正当朱昭若有所思之时,朱学已经开始打量着屋里的摆设,姚广斌也已经将地上的头发收拾好,准备带朱昭出门。
将朱学自己留在院子里可不可以?当然可以!
朱昭与姚广斌对视一眼,决定弃朱学而去。
突然间,朱学又像是受到什么重创似的,惨叫着,朱昭刚准备抬起脚,狠狠的向他踹过去,就见到朱学瞪着床铺上的几双被子,震惊的颤着声音,问道,“表弟,为什么床上这么多被子?”
多么?朱昭深吸了一口气,将自己的动作压了下来,“本少爷在自己的寝宫里,被子可以将整个院子铺满。”言外之意是,这些被子根本就是不值得一提的。
“为什么是两个枕头?”其实,朱学更想说是“一对”,不料,却听朱昭哼哼着,“那又如何?本少爷在自己寝宫里的枕头,也可并排将御花园围起来。”言外之意是,才一对就大惊小怪的!
收敛起表情的朱学,深深的觉得自己已经想多了,实在是失礼,轻轻的咳了咳,掩饰着自己的窘迫,尴尬的笑了笑。
“少爷,都已经准备好了!”姚广斌对朱昭轻声道,忽的听朱昭说道,“好,一会儿早膳之后,你替我捏捏,到处酸疼,你实在是太硬了!”别想歪,朱昭昨天将姚广斌当了抱枕,无奈,这个“枕头”实在是不够柔软。
刹时,变了脸色的朱学,目惊口呆的看着姚广斌向朱昭让开路的动作。
简单的一个动作,在朱学完全变了味道,根本就是亲昵的嘛!
“哎呀!”胡思乱想的朱学,在脑海中编织了不够纯结的画面,一后退,绊住椅腿,向后重重的倒去,后脑勺撞到了地面,华丽的……晕了过去!
晕了过去?懊恼不止的朱昭看着眼前荒唐的一幕,看着护卫尽数走了进来,齐齐的行礼之后,熟练的将朱学抬了出去。
“走吧!”朱昭不以为然的冷扫了朱学一眼,对姚广斌道,“今天就按你说的路线,走上一圈子吧,如若碰上母后家的人来寻,就跟他们回宫!”
听到朱昭风淡云清的声音,姚广斌只是恭敬的跟着。
宫里的太子殿下,与作为少爷的朱昭相比,实在是可恶得太多了,有时候,姚广斌都会觉得恍惚,莫非宫中的太子殿下并不是真实的?
因为眼前的朱昭,实在是个好孩子!
当他们走出门槛的一瞬间,姚广斌就否定了之前对朱昭所有的美好评价。
护卫将昏迷的朱学摆到院当中,用力的压着人中,希望能够让朱学醒过来。
不想,朱昭慢悠悠的走上前去,探头看了看可怜的朱学之后,竟然抬起脚来,在朱学的身上,结结实实的踩了好几脚,才满意的离开。
看着朱学衣物上的巨大脚印,看着护卫脸上莫大的惊恐,追上朱昭脚步的姚广斌,在心里暗暗的恼着,方才对朱昭的改观,尽数收回!
昨夜休息不好,怎么会觉得宫中的太子不过是掩饰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