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郑义叫过来吃饭的俩人,从父辈就开始在郑家矿上干活,对郑义那叫一个忠心耿耿。
郑义就是他们的异姓好大哥。
别看他们平时在大集上管理这些商户,等到开矿的时候,正经也是要去矿上干活的。
许向然打算干什么,他们也不是没听过。
啥意思?
说他们兄弟们干活不行?
说他们过度开采?
他们也是郑家人,难道不知道给郑家省钱么?
不管什么行业,有一定损耗都是正常的。
虎子看着许向然,语气相当阴阳怪气,“有些人啊,仗着长了一张小白脸,就知道哄老太太开心,骗骗老人。厨子做饭还有损耗呢,怎么开矿这么大的买卖就不能有损耗了?”
煤球帮衬道:“不把话说满,他们那天怎么脱身?
咋的?
给人打伤了差点闹出人命来,说算就算了?
是不是拿我们老郑家没人了?”
后面这几句话,直接把郑义对他们的仇一下子又拉满了。
不管怎么说,在医院躺了好几天的是郑徳,是他心爱的弟弟。
恰好几道菜出锅,老板带着服务员过来上菜。
几盘菜摆在桌上,阮清看着不由得弯了弯唇,真是恰到好处。
“这家小吃部的刀工手艺真好。”
虎子不知道宋阮清什么意思,“我们大当家的既然带你们吃饭,还能带你们吃差的?”
阮清淡淡道,“考验刀工水平的标准有很多,真正厉害的大厨,只需一把刀,可以将食材变成艺术品,同样可以把食材全部切成符合上桌标准的大小。”
阮清指着其中的土豆条,“这土豆要是给几位男士同志来切,只怕挺大的土豆,切不出多少同样粗细的土豆条。
但大厨就可以!
虽然也有损耗,但损耗多少,对于小吃部本身成本来说,大有不同。”
话说到这里,郑义等人已经听出来味儿了。
宋阮清在这阴阳他们呢。
阮清继续说:“损耗的边角余料,也不是没有变废为宝的可能性。
像这道葱爆羊肉,葱是主菜,那么掐头去尾的葱段全是损耗,毕竟切不出造型来,总不能用碎料给客人炒菜;但旁边这道葱花面,上面撒的葱花恰好就可以用葱爆羊肉唰下来的碎来切,这就是小吃部减少损耗的办法。
郑大哥,我相信你们矿上,苦边角料不知怎么变废为宝久矣。
矿山就那么大,能挖到第几代郑家人,眼下应该是看得见的吧?”
郑义脸色变了变。
按照现在开采的速度,只怕没等他嘎了,矿山就得挖空。
郑家除了矿山,也没有别的产业。
虽说辽市几个大集,他们现在能负责管理,给街道分完利润,还能剩点薄利,但那点钱,也就够虎子他们的工钱,大钱是赚不到。
家里老太太这几年也想出路,一直没想出来呢。
宋阮清全都说在点上了,但问题是,咋的?
就许向然厉害,他改造完的设备,就能行?
郑义不是刁难许向然,而是把问题摆在桌面上说:“姓许的,你哄我奶奶开心,行。但你得给我立个字据!”
许向然挑眉,“字据?”
郑义索性说明白,“是,你说改造过程的钱,你先掏了,完了好用的话,我们郑家再给你钱。不好用的话,算你自掏腰包,白掏。
你要是没本事,折腾十天半个月的,那我们十天半个月都不开工?
这部分误工费怎么算?
还有!
设备万一让你改造坏了,咋整?
你赔啊?”
许向然听懂了,郑义是不信任他的实力。
但郑义属实多虑了。
“改造的钱,郑同志有没有算过?”
郑义不吱声了,许向然什么意思,他听懂了。
他私下里问过改造的钱,这年头,大的机械工程师,大师级别的都在大城市,来回一趟,包住宿,还有设备改造费用,起码几万起跳。
许向然的意思是,他就不可能拿出几万块钱白扔里玩,既然答应了郑老太,就是一心把事情做好,不可能浪费自己的时间和金钱。
尽管如此,郑义还是不信。
许向然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图纸,当着郑义的面徐徐展开,“改造图纸既然白画,那就撕了。”
郑义余光瞥了一眼。
这一看不要紧……
好东西!
郑义不懂机械改造,但图纸画得精细程度还能看不懂么?
光是钻头的部分,那上面就差不多十余种,这说明许向然有深入研究过面对不同的矿石应该用什么硬度的钻头,形状也大有不同。
行家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