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爷子说话憨，“年轻人，我都不计较我丢的钱，你不快走，还在这干什么？”
“当然是讨回公道！”壮汉语气里带着威胁的意味，“咋的？你是不是没交摊位管理费，在这偷偷摆摊呢？你今天要是不把话说清楚，不给我道歉证明我的清白，我就把你偷偷摆摊告诉这的管理员，我还把你家小孩卖了，给我赔礼道歉！”
棉鞋垫本来就没什么利润，一共也没卖几双，本钱都没卖出来，老爷子要是有钱交管理费，能不交么？
一次冲突，导致以后再也不能在这偷偷卖东西，实在不划算。
老人吓得另一只手赶紧护住自己家的孩子，“跟我小孙女没关系。”
“道歉！”
壮汉下巴看人，一脸横肉，看着都吓哭了小女孩儿。
“对不起。”老爷子想就这么算了，他紧紧护住孩子，“钱不是你偷的，行了吧？”
“不行！”
壮汉来劲了。
他捡起地上的鞋垫就往老头的脸上拍，“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我偷你钱，弄得好像我真拿了似的，你不还我清白，今天这事儿就过不去了。”
老爷子往后缩了缩，“你想怎样？”
围观的人越来越多，看见老爷子被年轻人欺负，都不禁撇了撇嘴。
壮汉回头怒指围观的人，“别用那种眼神看我！换了你们，随便让人冤枉了，你们愿意啊？怎么着？都想以后前脚买东西，后脚就让人讹了？”
众人不约而同向后退了一步，谁也不愿意替老爷子出头。
也是。
这个年轻的，到底偷没偷钱呢？
要是没偷钱，让老头给冤枉了，人家年轻人能乐意么？
换了自己，自己也不乐意啊。
年轻的继续用鞋垫抽老爷子的脸，问他怎么办，急得后面的女娃娃哇哇大哭，“你别欺负我爷爷了！别打我爷爷！”
年轻的壮汉更来劲儿了，“我现在就把衣服脱了，让你们看看，我身上有没有钱！”
说脱就脱，几下的功夫，年轻壮汉身上就只剩下背心和裤衩了，大冷天，年轻的身体在空气中都冒着热气似的。
所有衣服兜，全都被年轻人掏出来，让大家伙看看。
众目睽睽之下，大家看得清清楚楚，哪来的钱？
每个衣兜都是空的。
年轻人露出一个邪笑，“老头，用不用我把裤头也脱下来，让你看看里面有没有多缝个兜？”
老爷子赶紧把孩子的眼睛捂上。
“不用了。”
壮汉追问：“那你说说，是我偷的你钱么？”
老人一个劲儿地的摇头，希望这件事赶紧翻篇。
年轻人却没有算了的意思，“老头，你污蔑我，怎么算？我大好青年，名声都让你给败坏了，你说你是不是得赔我？”
老人理亏。
他左思右想，刚才的确只有这个年轻人可疑，如果不是他，自己的钱哪去了呢？
老人好说好商量的语气，“小伙子，对不起，我真不知道不是你。你看在我一把年纪，还丢了钱，丢钱心急，一不小心就认错了人的份上，咱们今天就这样吧。”
“就这样？凭什么？”
年轻人很显然不愿意翻篇。
他一件一件把衣服穿好，小声威胁，“老头，要是你家孩子被人冤枉了，随便就拉倒了？”
“那你想怎样？”
老爷子彻底不懂了，不知道他还想做什么，让道歉，他也道歉了。
说还他清白，也还了，还不行？
年轻壮汉视线转移到地上的一堆鞋垫上面，“这些破鞋垫子，就当作给我赔礼道歉的。”
小丫头拼尽全力，挣脱了爷爷的保护，跳到前面来，她守着自己的东西，“不许你这坏人动我奶奶做的鞋垫儿！
这些都是奶奶熬夜辛辛苦苦一张一张做出来的。
奶奶纳鞋垫看不清楚，有些还是我帮奶奶引的针。
你不许拿！”
小丫头声嘶力竭，引得壮汉发笑。
壮汉就好像是变，态，看老爷子越惨，小丫头哭得越厉害，他就越高兴似的。
“小姑娘，不是哥哥非要拿你们的东西，谁让你爷爷诬赖好人呢？你这么小，家里有没有人教过你不能诬赖别人？”
小丫头义正词严，“你只说让爷爷道歉，爷爷道歉了，不还不放过我们，又跟我们要东西，我不想给，你还要抢么？抢东西才不对！”
壮汉脸色立刻沉了下来，“小丫头，我是不是得叫管摊儿的过来，把你们摊给砸了？”
人群中，郑义站了出来，“我看谁敢砸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