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君晨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，他自己也清楚，一直陪着是不现实的，真正能陪着蔺琼羽的，或许只有她未来的夫婿，也有可能是她自己。
人心是最难预测的，谁也不知一个人会不会为了利益或者其他，抛弃自己的妻儿兄弟等等。
“瞧你，把我的话当真了。”蔺琼羽展颜一笑，仿佛刚刚心情不佳的人并非她：“我们去转转。好些日子没出宫了，想必这热闹的街上又有好些热闹看了。”
白君晨抿了下唇，道：“我会陪着你。”
他想陪着蔺琼羽。
蔺琼羽戏谑道：“你这是要当我入幕之宾的意思？我是不介意的，就怕你的属下找我麻烦。”
“……何必强颜欢笑。”
“并不算是强颜欢笑。人生在世，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，分分合合更是多。若我一直在意，难受的是自己。”
“蔺琼羽，你会离开神都吗？”
蔺琼羽抬眸看了眼多云的天气：“谁知道呢。以后的事，谁也不知会如何，我无法回答你。或许，我会离开神都，寻一处幽静的地方住下。也或许，我会四处游历一番，再回到神都。白世子对以后什么什么打算？”
白君晨：“做一个闲云野鹤之人。”
“很不错！”蔺琼羽和白君晨进了一家茶楼听戏，两人坐在大堂的角落里。
白君晨忽然道：“若是无法废除，你当如何？”
蔺琼羽是考虑过这点的：“若是不能，便好好的待着。我相信，我总能博出自己的一方天地的！”
望着她自信明媚的样子，白君晨没由来的相信，她能做到：“可有我帮忙的？”
“有你帮忙的时候。”蔺琼羽笑着喝了口茶，侧耳听着茶客们的交谈：“说不定，我会为了那一个小天地而离开。”
白君晨是听懂的，偶尔有时他会希望，蔺琼羽假死离开，便不用面对这些危险了：“我会帮你的。”
无论是何事，他都会帮她的。
养心殿。
文献帝笑呵呵的与白君晨对弈：“君晨的棋艺又进步了不少啊。”
白君晨面色寡淡道：“陛下谬赞。”
“瞧你这孩子谦虚的。君晨，你也到了这岁数了，可想过娶妻？”
白君晨心道，来了！“未曾想过。我这身份，配不上那些小姐。”
文献帝瞪了眼白君晨：“你这孩子真是……朕都不知该你说你什么好了！什么配不上？你可是文远伯的嫡长子，要说也是那些小姐配不上你。是不是中意的姑娘，对你身份有什么不满？”
见白君晨沉默了，他认为自己猜对了：“和朕说说，是哪家的姑娘？”他开玩笑道：“莫不是神女？”
白君晨摇了摇头：“并非，我与神女是债主与负债人的关系。”
文献帝稍稍安心了两分，只要君晨和神女没过深的交往便可：“那是哪家的姑娘？”
白君晨却拒绝说：“是我输了。”
“你这孩子……”文献帝一副拿白君晨无可奈何的模样：“和朕说说，是哪家的小姐，朕也好帮你牵线。”
白君晨怎么也不肯说。
文献帝无奈，便与他聊起了旁的事。
等白君晨离开后，文献帝便派了陈公公去打探白君晨中意的小姐。
陈公公打探了好几日，才打探到蛛丝马迹。
“陛下，白世子中意的姑娘，似乎是上官大小姐。奴才瞧着，白世子与上官大小姐郎才女貌，真真是般配！”
“上官悦悦……”文献帝微微眯起眼，眸中神情晦暗莫名。
上次听神女提过上官家的繁荣后，他便派人查了查上官家。
并非是他不相信上官家，而是有些不舒服。上官家再是一等世家，也不该过分尊荣。
但他没想到，还查到了一些旁的事。
而如今，君晨想求娶的人又是上官悦悦。
“陈公公，你认为如何？”
“陛下认为好，才是真的好。只是，奴才瞧着上官大小姐柔弱了些。白家那样的情况，上官大小姐怕是不合适。”
文献帝沉沉的嗯了声，君晨不能娶上官悦悦。但君晨不能这样一直不娶妻，容易让神女有所误会，还有可能会让神女和君晨在一起。
这对他来说不是好事。
神女不能嫁人，必须要保持纯洁之身。
不过，让君晨娶谁家的小姐为妥？
这是一个大问题。
白君晨熟门熟路来蔺琼羽这里蹭饭吃时，便见她不知从哪里拿来的好些各色花，奇怪的看了眼：“你真的很喜欢花。”
“是啊，衬托我的美。”蔺琼羽笑嘻嘻道：“咱们中午吃锅贴饺子。有白菜猪肉馅的，有韭菜蘑菇馅的，还有鱼肉什么的。一会儿你试试，挺不错的。”
她一传出去自己喜欢各色花，各个世家便送了不少珍贵的花草来。
真方便她打探消息。
唯一可惜的是，她不能到各个世家转悠，否则便能打探到更多的消息了。
白君晨闻言，唾液的分泌便加快了：“陛下已查到我对上官悦悦有意，有旁的打算。”
蔺琼羽吩咐荷香把这些花放在院里：“其实，皇帝是个好皇帝，就是太看重祥瑞了？我有一种预感，若是这祥瑞不解决，早晚皇室会栽在这祥瑞上。”
她思来想去，这个所谓的祥瑞在皇族看来，应是大夏朝长存的保护神一类的。
至于祥瑞是因何而来，暂时不得而知。
总有一天，她会清楚祥瑞的真正秘密的。
这点白君晨赞同：“你把水泥和砖给文远伯了？”
蔺琼羽嗯哼了声：“相当于是文远伯花高价买的。听说，娴嫔和睿亲王暗中的小动作越来越多，皇帝知道吗？”
白君晨：“嗯。”
“那这对母子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？”
“也不见得。”见蔺琼羽疑惑，白君晨解释道：“有野心的人可不少，而娴嫔和睿亲王是很好的棋子。”
蔺琼羽明了：“这倒是。我最近安排了一出好戏，或许能让皇帝对神女制度有所松动。而且，我有预感，幕后黑手会趁此机会添油加醋帮我一把的。”
名声这些她全不在意，她只在意能否按计划进行。
没什么比命重要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