蔺琼羽心道,还真的和她有关呐:“陛下,此人状告蔺府什么?”
陈公公微微弯着腰,恭敬道:“回神女,此妇人状告蔺大少爷强抢民女,打死其子,蔺府包庇等等罪行。神女,按律拦御驾告御状,无论事实如何,事后皆会受到重刑,几乎没谁能活下来。”
这也是为了防止有人胡来或者出什么岔子。
按照规矩,若是要告御状,必须得由有名望之人做担保,再有朝臣递折子。
蔺琼羽是知晓这规矩的,单从这妇人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便能猜出,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。
在这大夏朝,寻常人家要想告世家的子弟,那是根本不可能的,还会搭上自己的性命。因此,寻常人家出了事,皆是会咽下这个冤屈。
她拧了下眉,虽然她同情这妇人,却不会为这妇人胡来,但这妇人帮了她一把,或许她能帮这妇人报仇。
“陛下,此事既是与蔺家有关,不如请蔺家的相关人过来询问。”她朝着天作揖:“老天是公正的。”
妇人砰砰砰的磕着头,哭得伤心欲绝:“求陛下为民妇做主!求陛下为民妇做主!求求神女帮帮民妇!民妇的儿女,死的好冤呐!”
“那一日,小女外出卖绣品,却不曾想遇到了蔺大少爷那畜生不如的东西。他对小女见色起意,可小女不从,他竟是吩咐奴仆把小女拖到了巷子里,凌辱了小女,以至于小女当场自尽。”
“我儿子为了帮小女讨回公道,却被媚姨娘派人打死。媚姨娘威胁我,若是我敢对外多说一个字,便要我死无葬身之地,还要挖出我一双儿女的尸骨,要他们曝尸荒野。”
“为了我的一双儿女,我忍了下来,可我忍不住了啊!日日夜夜,我总能看到他们在我的面前哭诉冤屈。”她哀求着:“求求陛下,求求陛下……便是要了民妇这条命,民妇也愿意。”
当着众多朝臣和百姓的面,文献帝不可能不管此事,且他本身是个公正严明之人。
闻言,他戾声道:“陈公公,你立刻带着一队禁军,把蔺朗,媚姨娘与蔺商给朕押来!朕倒要看看,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!”
“奴才领旨!”陈公公带着一队禁军,骑马往蔺府而去。
蔺琼羽吩咐荷香扶起那妇人,她朝文献帝福了一礼:“陛下仁慈!有陛下在,我大夏朝会更加繁荣昌盛的。”
众人高呼万岁:“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!陛下仁慈!陛下仁慈!”
任何一个做皇帝的,在看到众朝臣与百姓齐声高呼万岁的场景时,皆会心情澎湃的,文献帝也不例外:“众位请起。”他看向妇人:“你放心,若真是如此,朕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。”
妇人再三磕头道谢。
不远处的钟嫣望着眼前的一幕,抓着马车帘子的手微微收紧,神女……
蔺朗,媚姨娘和蔺商根本不知自己为何被带到御前,但三人皆是很不安和害怕。
蔺琼羽淡淡的瞥了眼跪在地上的蔺朗,媚姨娘和蔺商,眸底划过一丝冷意:“陛下,此事还是问清楚为妥。”
蔺朗祈求的看了眼蔺琼羽,可她并未多给他一个眼神,这让他心中恼怒,琼羽这是要不顾亲情和蔺家吗?
文献帝并未让蔺朗三人起来,他看了眼陈公公。
陈公公让两个禁军抓着蔺商站起来,笑眯眯的对他道:“蔺大少爷,在陛下面前,你最好的实话实说,欺君可是死罪。”
蔺商的双腿直抖,一张脸惨白如鬼:“是……是是是!”
陈公公指了下那妇人,又把事情细说了一遍:“蔺大少爷可想起来了吗?”
蔺商暗地里做的伤天害理的事可不少,害死了不知多少人,一时间他还真没想起来,但媚姨娘想起来了:“不是这样的……”
“大胆!”陈公公怒声道:“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,谁给你的胆子敢在御前喧哗的?”他随手指了两个嬷嬷:“掌嘴,让她知道知道规矩!”
一个嬷嬷拉起媚姨娘,另一个嬷嬷对着她便是一阵啪啪啪的掌嘴,打得她的脸很快红肿了起来。
蔺朗又怒又慌,陛下亲查此事,即便此事是诬告,陛下也会对他有所不满的。
媚姨娘和蔺商真该死!
蔺琼羽对陈公公的做法十分满意,连带着心情越发的明媚了。心情好,她的皮肤便能更好。
忽然,一股尿骚味传来。
蔺琼羽用绣帕掩鼻,嫌恶的瞥了眼蔺商:“陈公公,还不赶紧帮蔺大少爷拾掇拾掇。御前失禁,像什么话!亏得还是蔺家的大少爷,真丢蔺家的脸。”
文献帝挥了挥手,让陈公公处理一下蔺商,这蔺商是个典型的欺软怕硬之人。
蔺商是看到媚姨娘被打的场景,加之想起了此事,才吓得失禁的。
这边陈公公刚把蔺商拖到一旁处理,他便晕厥了过去,但他被一盆冷水给淋醒了。
“不是我!不是我……”蔺商惊恐万状的语无伦次道:“不是我……是我!不是我……是姨娘说的。姨娘说,将来整个蔺家都是我的,我也会成为兵部尚书,要做什么都可以。一个贱民罢了,我上了她是她的荣幸,她不该反抗的!不是我,我也不想的,是姨娘要我这样做的……”
大夏朝一直是如此,世家的官职皆是由世家嫡出的子孙来继承,这也是平民子弟没出头的缘由之一。
哗的一声,真是看不出来,媚姨娘一个妾室有如此野心,竟想让自己庶出的儿子继承蔺家,简直是痴人说梦。
蔺商气得眼都红了,便是他最宠爱媚姨娘之时,也从未想过让蔺商继承蔺家和他的官职。
这对母子,当真是可恨,枉费他对他们如此好。
蔺琼羽内心笑抽,这下,她看媚姨娘母子三人还如何蹦跶。
文献帝气得不轻,对蔺朗越发的失望:“蔺爱卿,你太让朕失望了!你继续在家修身养性吧。至于媚姨娘和蔺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