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忆里的人当真不是这个样子的。
不过，赵老太下一刻却是觉得，对面的人那双眼睛似乎跟脑海里的某个熟悉的眼睛重合。
“你……”
赵老太皱着眉头，眼中有泪。
“为什么？”
赵老头重重的叹了口气。
“战家，冷家，皇家都好好的。只有我们赵家，妻离子散，家破人亡！”
李巧的心被这短短两句话震撼到。
当时听闻姥儿说起曾经的一些事，她并没有这般震撼。
也是因为，当初她身在青山市，根本就不清楚帝都这几大家族的社会地位。
她当真是没想到，姥姥家原本竟是跟那三大世家齐名！
“是谁？谁害得我们？”
赵老太已然泪眼，“还有，你的模样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？”
“我用了研究失败的易容剂。”
“你……”
赵老太吃惊一声，倒是也有些理解似的苦笑一下。
继续在帝都生活，不改变容貌，如何自处？
当初的敌人，可谓是凶悍至极！
从姥儿跟赵老头儿的对话之中，李巧算是初步了解了当年真相。
只不过，其中却是也有一些疑点。
四大家族齐心研究的各类顶尖药剂，原本形势一片大好。
却是在所有药剂都还差一点儿成功却没有成功的关键点上，赵家出了事。
且，自打赵家在一夜之间被神秘组织除名后，战家便主动退出了研究，不再参与此事。
最终，冷家跟皇家虽说还有所研发，但没有赵家跟战家的辅助，进展如同龟速。
索性，皇家将重心转移，冷家也渐渐地不在提及这件事。
那些药剂最终如何处理的，没有人清楚。
再后来，也是在赵家出事后的一年里，皇老爷子郁结难耐，最终脑溢血突发救治不及时，没了性命。
紧接着次年，战老爷子也突发恶疾，双腿渐渐失去意识，现在瘫痪在床，整日需要人伺候在侧。
这些都是赵老头搜集得来的消息。
曾经他发疯了似的走遍大江南北去寻找出事当天被送走的妻儿。
几年无果之后，他便又回了帝都，想要查明当年真相。
然而，渐渐地，那件事随着时间流逝而流逝。
现下想找寻到当年神秘组织，当真是难上加难！
至于其中疑点。
李巧觉得，药剂在这两年又问世。想来应该是当初他们研究的药剂根本就没有被放弃。
至于是谁家还在做着研究，这一点还不清楚。
且，赵家的存在是有利于药剂研究的，当初那组织为何要除了赵家！
叹了一口气，李巧重新理了理思绪，但最终还是想不明白。
不过不管怎么说，两个老人多年之后，终于相认了。
不希望一直沉寂在这沉重的氛围之下，李巧转移话题，“老头儿，那我以后叫你姥爷还是继续叫你老头儿？”
赵老太：“你这丫头，没大没小的，当然得叫姥爷！”
李巧嘿嘿一笑，“这就护上了？我的姥儿！”
“去你的，这孩子！”赵老太假装板着脸。
赵老头儿脸上的笑却是有些牵强。
憋了半天，他道了句，“你、你们一家，都挺好吧？你家我兄弟，是哪里人？”
李巧：“？？？”
赵老太也是一愣，“谁？”
“就、就巧儿她亲姥爷。”赵老头儿勉强憋出这么句话，心理泛着酸涩。
不过，他不怪她。
当年出了那事儿，她又带着儿子。
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，成婚后便被他养在家里伺候。
想活下去肯定不容易。
就算是她又找了个男人，生了闺女。他也不怪她！
“赵之贤！”
赵老太似乎想到了什么，声音标高，随手抓了一块煤球儿就对着赵老太砸过去。
“姥儿，你这是干什么！”
李巧眼疾手快的接住了煤球儿，算是避免了损失。
赵老头儿抿了抿嘴，没有言语。
刚刚李巧不接住的话，他也不会躲。
被她砸，他心甘情愿的接受。
琢磨过味儿来的李巧也瞬间板着脸看向赵老头儿，“亲姥爷不就是你？我就一个姥爷，你想我几个姥爷？我说老头儿，你这脑子是不是进垃圾了？”
“我……可是……哎！”
赵之贤摆出来一幅有苦说不出的表情来。
“我妈没跟你见面，是因为当初还没生！你死了的话，我妈就叫遗腹子。”
这事儿，赵老太之前对李巧说起过。她记得清楚。
赵老头儿面色一僵，突然间又咧开嘴角，随即哈哈大笑起来。
甚至于，没笑几声，这老头儿竟笑出了眼泪。
“绣艺，对不起，我、我害怕呀！我是害怕刚见着你，你就得回你现在的家。”赵老头儿说话间上前，声音的柔和哪里还有平日里像吃炸药一般的暴躁，“我们……还有个女儿？”
赵老太冷哼一声，板着脸起身要走。
李巧抿嘴偷笑，眼看着赵老头儿上来想要拥抱又难为情的样子，李巧清了清嗓子，“那个，姥爷你还没吃饭吧？那挂面糊了，可不能再吃。”
赵老太哼了口气，随后抓起那口糊了底的锅。
“煮面都不会，你说你这么多年怎么过的？真是不让人省心……”后面的话，有些含糊不清，赵老太的嗓子像是堵了一口痰。
李巧偷偷的退了出去，临走时候，还帮着两位老人关上了门。
脑海里闪过皇鲁峰的影子，李巧苦笑一下，随即往家走。
“李巧！”
范建博的声音从马路对面传来，李巧看过去的时候，范建博已经小跑过来了。
“有时间吗？我想跟你聊聊之前咱们说的事儿。”
“那去好再来？”
“行，听你的。”
……
王秀英正忙活着打扫店里的卫生。
心理憋着一口气，一直顺畅不下来。
“秀英姨。”李巧进门。
王秀英朝着门口看过去，“巧儿来了，快进来坐，那同学也坐。你们想吃点什么，自己写一下哈。”
“行，你先忙。”李巧回应。
范建博原本打算去楼上包厢，但李巧在大厅坐下，他也只能陪着一起，坐在了李巧的对面。
“秀英姨，那两个服务员那？怎么你自己一个人在忙活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