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缘由,沈轻韫早已拟定了具体章程,很是胸有成竹。
“后来,阿昙忐忑回京时,城门外望见的第一人,也是子书先生,太后娘娘,阿昙本想就此一人一生,再无念想。”
“却在三番两次的交道里,心中生了痴念。”
“偏这痴念还得到了回应,那种感觉当真是妙不可言。”
她小心翼翼的抬眼,太后瞧着满心酸楚,伸手握过去,“既是两心相悦,那便再好不过,阿昙放心,此事本宫应下了,你只管安心做新娘子便是。”
太后刚说完,便后知后觉的道:“却不知,子书辛是娶妻还是入赘呐?”
沈轻韫愕然挑眉,甚是不知如何回应,毕竟她只应了婚事,具体章程两人并未商议。
太后难免想得多谢,毕竟细细数来,子书辛乃是东宫幕僚,寻常总是住在东宫玉璃阁中,京中好似并无屋舍,总不能让堂堂县主将就受苦不是?
再者,县主府那般敞亮,倒也是个好所在。
关上门后,夫妻恩爱,自是逍遥快活。
可这么一来,那子书辛便有了赘婿名头,也不知会不会自觉难堪而不应?
太后越想越入神,沈轻韫很是哭笑不得,而后还是惠嬷嬷做主,亲自遣芸香送县主出宫。
风雪之势依旧,宫道上有宫人们弯腰扫雪,像是不知疲倦。
芸香走了一截,便眼尖的看向小道尽头,那持伞而立等待之姿的人影,看着有些不同寻常,近前了才知道,是东宫的子书先生。
宫里头做事,眼力见是人人俱有的。
见县主看到子书先生时,那神情显然不对劲,而后还吩咐她就送到这里,芸香很快就心知肚明。
望着一高一低的身影相携远去,芸香这才折返回宫,不忘将此事告知惠嬷嬷。
惠嬷嬷转身,便禀告给了太后,太后越发不是滋味,连窗花也没兴致动手了,她轻咳着道:“惠心,依你之见,子书辛其人如何?”
“回太后,都说此人足智多谋,是太子麾下第一人,可见本事不俗,先前咱们也同他打过交道,还是个安之若素,知恩图报的。”
惠嬷嬷想着,毕竟是县主看上的夫婿,不好说些坏话不是?
又道:“且,太后娘娘先前总担心县主此生孤寂,如今好不容易盼到她扭转心思,愿意与人携手终老,何况子书先生仪态端方,形貌昳丽,郎才女貌天作之合。”
太后煞有其事的点头,“说的极是,是本宫着相了,这么一想,那子书辛也是个能耐人啊,能让阿昙这石头心肠动情,也是难得。”
“太后说得是。”
宫道深深,即便宫人们勤快,也挡不住雪落的纷繁,尤其是贵人经过,便须得早早提防着,而后迅速转身面对宫墙,等贵人经过了再行忙活。
沈轻韫一时不察,脚下打了晃,踉跄着便要栽倒。
等回过神来时,她怔怔低头,看着腰腹间的大手,随即木然抬眼。
子书辛左手的伞早被扔掉,方才情急之下已是顾不得,一手拦住沈轻韫腰身,一手精准攥住她执伞的手腕。
“雪天路滑,县主小心。”他喉头一动,见沈轻韫后知后觉站起身,这才慢慢松开手。
寒风明明在呼啸,可沈轻韫只觉气血翻涌不歇,脸上也好手上也好,都热得冒了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