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都有些忍俊不禁起来,却还是强撑着摆出不苟言笑的模样,反倒是惠嬷嬷催促一声,“怎么,被告是耳朵聋了不好使了,还是要禁军帮你们一把?”
县令重重咳嗽几声示意,堂下又是一番慌乱,可百姓们看得热闹。
大家心里都解气得很,这作恶六汉是碰到铁板了,于是越发双目炯炯的瞧看热闹起来。
县令干巴巴的问道:“堂下六人可知罪,眼下还不如实交代,免受皮肉之苦。”
兄弟六人面面相觑,却又被惊堂木拍得浑身一震,可仔细琢磨着,又不知道说些什么的好。
他们做的那等子事多了去了,到底说什么呀。
蝉衣抿嘴偷乐,“不如先交代清楚药粉是怎么回事,为何要栽赃嫁祸给我们姑娘呢?”
谁还不会倒打一耙了,不过仔细想想,这滋味还真不错。
这倒是提点了兄弟几个,那老六被兄弟们推出来解释,整个人还有些云里雾里,“呃,那个,草民,都是草民的错,没有什么药粉的事,应当都是草民生了痒病。”
不管怎么说,全部认下来就是。
“呦,自个儿生了病,却还有心思报官乱抓人,看来还是病得不重嘛。”蝉衣说着风凉话。
直说的那老六无可辩驳,恨不得将脑袋埋到胸膛里捂着。
“大人,都是老六无心之失,不关我们的事啊,我们也是被他一面之词糊住了。”老大惊慌辩驳,心中却想着壁虎断尾。
眼下宫中太后亲临,这件事情不能善罢甘休,必然是要推人出来顶罪的。
与其兄弟六人都出事,还不如舍了老六一人,相信老六这么聪明,定会明白他的良苦用心。
就在老六隐忍的咬牙,正要瓮声瓮气的认罪时。
沈轻韫出声道:“是吗,先前诸位说老六被送去医馆,既然已经自顾不暇了,又是谁去报的官,捕快们更是未经查实便抓人,难不成老六还会分身?”
其他的兄弟几人都愣在了原地。
沈轻韫不想再耽搁下去,太后娘娘大张旗鼓来此,那椅子瞧着也不软和,再坐下去难免不舒服,还是速战速决的好。
“县令大人,小女要状告这六人团伙作案,如同今天这般故意接近未出阁的女子,甚至不依不挠予以纠缠,女子碍于清誉和声名,不敢多加置喙,甚至只能用银钱息事宁人。”
“偏偏此举,越发助长几人的气焰,让他们无往而不胜,却又不知谋骗了多少银钱。”
就像是庙会上的大鼓,被猛然而又激烈的敲响,鼓声如雨点般砸落,让人无处可逃,而在鼓声乍然消失后,迎来的是更汹涌的附和声。
那是县衙外百姓们的呐喊和声讨。
原先没人敢说,是因着几人和县令狼狈为奸,更是拿捏着姑娘家的声誉,他们不敢赌,可如今堂上的姑娘点破此事,让一切无所遁形。
那些愤懑不甘委屈,在此时都倏然迸发出来。
兵败如山倒,不过如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