兰桡院。
沈轻韫望着床上醒来的沈弘英,见他呆呆的环视过屋子,而后低头看着缠着白布的手腕,眉心微蹙间却是垂眸不语。
“你就没什么想问的么?”她坐在了青黛搬来的椅子上,微微扬起下巴。
沈弘英眼神闪过丝羡慕,若床上的是大哥哥,大姐姐必然会迫不及待坐在床畔,定不会这样疏离的坐在数丈之遥。
“大姐姐不必担心,不过是弟弟愚笨,弄伤自己罢了。”他很快就收敛思绪,神色如常的说道。
他这般性子,倒是个沈励,和那孙氏截然不同。
沈轻韫眼神微闪,语气也不似先前冷漠,“不过你放心,既然你是在我县主府里受伤的,那便等养好伤再回侯府吧,至于课业,太学那里我安排人给你请假。”
“我,我能留在姐姐这儿?”沈弘英小心翼翼抬眼,一副不大相信的样子。
“你若是想回府养伤也可以,我不会强留。”
“不,这里就很好了,不必回府的。”
沈弘英急忙辩解完后,又不忘追问沈意年的伤势,得知其已经醒来且好转,面上露出来真心实意的浅笑,沈轻韫垂眼离去。
正要打算陪着意年用膳,外头楼大匆匆来禀,说是沈大人正在府外,意欲强闯,说是府中二郎一夜未归,来讨个说法。
如此一折腾,沈轻韫脚下一转,朝着府外而去。
青黛见县主这般吩咐,便知晓县主根本不愿让老爷进府,也是,本就相看两厌的父女,如今面子情都不愿维护,也并非县主一人之过。
不,县主无过,都是老爷偏心所致。
青黛磨了磨牙,气势汹汹的陪着县主朝着府门口而去。
却没想到,在府门口见到的,不止老爷一个,旁边哭唧唧红着眼的小姑娘,竟是瞧着有些眼熟。
青黛眯着眼想了想,忽然认了出来,忙上前低语道:“县主,那是四姑娘,孙姨娘膝下所出。”
沈轻韫神色不由微顿,越过怒气冲冲的沈励,先低头看向那身粉色衣裙的小姑娘,温声问道:“可是阿芜?”
小姑娘还红着鼻头,啜泣地抬眼,“大姐姐。”
“何人欺负了你,告诉姐姐?”
一旁沈励本端着架子负手而立,忽然心虚的轻咳两声,眼神也变得不自然,他也没想到临时起意来寻人,竟恰好在府外看见自家马车。
且下来的还是四丫头,一问才知道是巴巴来看沈意年的,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,火大之下便口不择言起来。
小姑娘面皮薄,就这么被数落的哭起来,还被沈轻韫这个贱种瞧见了,真是晦气!
见沈轻芜扁了扁嘴,怯怯地看了两眼高大的沈励,沈轻韫再偏头远望府门口,停了两辆马车。
如此,还有什么不明白的。
这个沈励,果真是小肚鸡肠,亲生女儿也能这般不留情面,何况还是个小姑娘,算什么父亲!
沈轻韫亲手拉过沈轻芜,俯身抬手擦掉她面上泪痕,“阿芜打扮地这么漂亮,哭起来可就不好看啦,不如先跟蝉衣姐姐进里面去梳洗一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