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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对了,你大半夜不睡觉,有什么事吗?”
金珊珊这才想起,半夜三更找陈小怜聊天的原因。
“说点私密的事。”
“怎么?小两口吵架了?”
“不是……”
金珊珊幽幽一叹,把心中的困惑倾倒出来。
“元芳,你怎么看?”她问。
“禀狄大人,小人以为,你家相公所言极是,并无半分不妥。恭喜你捡到宝了。”
“不能吧?你们不是说,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,都是耍流氓吗?”
“非也!你没理解到我的意思。真正的渣男,其实是口里说爱你娶你,其实暗搓搓地琵琶别抱。你家相公,可不是这种情况。再说……”
“什么?”
“人家都奔过来投你了,还不够诚心?至于说,‘试一试’,只是因为他诚实,不想给你虚妄的答案。话说,你记得我的初恋吗?”
“嗯。”
“他就是我说的那种渣男。以前,我多喜欢他呀……罢了,罢了……”
金珊珊叹了口气,飞快地打字安慰她:“现在,你不挺好的吗?都订婚了。”
“对啊,两个人在一起,好不好,是试出来的。你就别多虑了。但我提醒你,这种说法老人肯定不理解,你别让你妈知道。”
“好。那我明天给他租房去。”
“租什么房?你忘了,我下周就要搬新房了。还有大半年呢,房东又不给我退。就住我那里吧?”
“额……我还真忘了。那行,多少钱?”
“钱什么啊?就当是姐们的一份心意。睡了啊。”
放下手机,金珊珊闭上眼,在心里刻上一句话: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,不是耍流氓。
15
“……加热之后,使汞挥发,黄金与金属表面相固结,自此形成金黄色的镀层,这种工艺叫火法镀金。”
“下面,我们来具体说说,火法镀金的步骤。”
“第一步,是抹金:用硝酸水溶液仔细刷洗被镀件表面,彻底清除杂质和污物,否则,金泥和镀件不容易粘连附着。清洗好了之后,就用金棍或棕刷把金泥均匀地抹在镀层上。金棍,是一种特制的扁头铜棍。值得注意的是,抹金的手,在抹的时候,还边推边压。推、压,可以合称为‘拴’。行业里,有句话,叫‘三分抹,七分拴’,可见‘拴’也就是推和压的重要性。”
“第二步,是开金:需要根据被镀的器形和大小,配备不同的炭火炉。同时,还要检查
鼓风、抽风设备是否能正常运转。这既是为了保证火候,更是为了确保汞蒸气能及时排除,不至于对工匠造成危害。在炭火上烘烤的时候,我们还要对抹好金泥的镀件不断推压,也就是‘拴’,直到汞蒸发完毕,金层的颜色完成变成金黄色。”
“第三步,是清洗。清洗的时候,要用酸梅水或者杏干水等……”
直播间里,突然有人开了麦,问道:“为什么要用酸梅水、杏干水呢?”
原则上,老师在直播时,是不希望有人打断自己的。听课的人却并未觉得自己不礼貌,但宋雅丽照本宣科,正讲得有些无趣,便也不以为意,温和地解释道:“因为它们是弱酸性的,能将开金后的镀件洗得比较干净。”
“谢谢宋老师,您接着说。”
“然后,我们可以用一只铜刷,沾上皂角水,对其进行刷洗,以达到更为光亮的效果。”
“好,我们再说说第四步——找色。因为炭火温度很难保持一致,镀件的抹金厚薄也很难做到绝对的均匀,有可能会出现金黄程度不一的现象。那么,我们必须从中选择一个标准色,再加以局部抹金、开金,最终要使整体呈现同一色相。”
“第四步完成之后,就是压亮的步骤了……”
“对不起,宋老师,我能提一个意见吗?”
“请讲。”
馆长周赟充当主持人,在一旁皱皱眉:“这位同学,能不能在老师讲完之后,再发言呢?”
“问题是,我听不下去了啊!”这个同学没有开摄像头,但她不耐烦的语气,依然刺得宋雅丽眉心一皱,“好枯燥啊,老师。”
宋雅丽压住心火,极力保持笑容:“那……请问‘一闪一闪亮晶晶’同学,您希望老师怎么讲呢?老师试试看,能不能做一些调整。”
周赟颔首微笑,对宋雅丽的临场反应非常满意。
“哦,谢谢老师,我想知道,火法镀金和鎏金有什么区别。您可以试着,对比着讲一讲。”
“好,”宋雅丽整理了一下思路,“那老师就跟同学们分享分享。简单说来,镀金比较薄,而鎏金却厚实得多。当然,细细来讲,二者还是有些区别的……”
讲座快结束的时候,直播间的人数直线上升,周赟看了看后台,眉开眼笑。
等到宋雅丽结束讲座之后,周赟对她竖起大拇指:“Nice!”
宋雅丽报以逊然一笑:“谬赞了,馆长。”
只是,周赟不知,她转身收拾背包时,立刻变了脸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