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元琅淡淡地觑了她一眼,半晌无言。
楚霁雪也没有再多说,知道自己说的这种话他肯定不乐意听。
不过萧元琅却是与其他王孙公子不一样。
像是萧水寒都不知道有几房侧妃了,但萧元琅孤家寡人一个。
楚霁雪这般想着,没一会听到萧元琅说:“跟我进去吧。”
她跟着萧元琅进了皇上的寝宫。
将他们带进皇宫的公公一脸紧张地看着楚霁雪:“楚神医,皇上的龙体如何了?”
楚霁雪听到这里有些心虚。
不过既然萧元琅坑她,她自然也不会客气。
“具体的民妇已经跟太子殿下说过了,到时候您问他吧。”
她现在只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。
公公犹疑地看了眼萧元琅,之后便点了点头。
楚霁雪对萧元琅福身道:“太子殿下,民妇先去外面等您。”
萧元琅应声,让宫女将她送到了寝宫外。
寝宫外,太医们仍在外面守着,于成龙见着楚霁雪出来,将她拉到一旁,小声问道:“霁雪,有人说你已经瞧出皇上的病因了。”
楚霁雪头疼,好事不出门,坏事传千里。
她实在点不下去这个头。
在场的可都是大夫界的翘楚,若是她给皇上诊断出来了,而别人没有,不是打了这些人脸。
可要是不点头,萧元琅那边就是功亏一篑,还得背个欺君之罪。
楚霁雪一咬牙:“是的,皇上是中毒了,具体太子殿下让我不要多说。”
她很顺嘴地将锅甩到萧元琅头上。
于成龙一听是萧元琅的命令,也不方便多问。
但是楚霁雪明显感觉到周遭传来不少不善的目光,还有人在议论。
“就这个丫头片子,居然能查出皇上的病因,是不是信口胡说的。”
“哎,现在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,你还是不要乱说的好。”
“我倒觉得胡太医说的没毛病,这丫头年级不大,不可能说比我们几个都强吧。”
……
楚霁雪后背直发毛。
好不容易等到萧元琅出来,她好离开这个鬼地方,哪里知道方才那胡太医对萧元琅说道:“太子殿下,今天楚神医能诊断出皇上的病因,我等自愧不如,想请楚神医留下来为我等答疑解惑,还望太子殿下恩准。”
楚霁雪身子为之一振,她拼命朝着萧元琅摇头。
萧元琅却佯装没有看见,对胡太医道:“可以!
楚霁雪如同遭受了晴天霹雳,顿时傻在原地。
可是因为方才她总是将事情推到他身上,所以萧元琅记仇了?
她想要将萧元琅拉到一旁说话,可萧元琅根本没有给她机会,坐上了辇车晃晃悠悠地出了乾坤殿。
楚霁雪被一群来头围着,浑身像是被看穿了似的。
方才那胡太医看她的眼神有些冷:“楚神医,跟我们来吧。”
楚霁雪干笑:“不敢,民妇叫楚霁雪,胡太医看着叫,神医的称号民妇担当不起。”
胡太医也没有因为楚霁雪放低了姿态而态度有所好转,他皮笑肉不笑:“既然太子殿下都说了你是神医,那便是神医。就不必谦虚了,不然咱们这种在太子殿下面前不是酒囊饭袋?”
这话说得引言怪气。
楚霁雪却只得受着。
太医可是每个国家最高的医术水平象征,如今权威被挑战,他们心中多少会有些不服气。
她虽然理解,但是觉得这胡太医未免也太小肚鸡肠。
好在于成龙站出来说:“霁雪,你跟老夫走吧。”
这话算是给了楚霁雪台阶下,楚霁雪朝着胡太医行了个礼,这才跟在于成龙身后。
也不知道于成龙知道了什么,等与其他太医拉出一点距离之后,他低声问道:“霁雪,你实话与老夫说,可是这事儿有蹊跷?”
楚霁雪哪里敢实话实说,只是笑着明知故问:“什么蹊跷?”
于成龙知道自己问不出个所以然来,便也识趣地闭了嘴。
到了太医院,楚霁雪迎面便撞见了最不想见到的人——林沁然。
林沁然不知道从何处快速知道了楚霁雪给皇上看病的事情,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她,有嫉妒也有质疑。
楚霁雪算是知道自己是进了狼窝。
这萧元琅到底安了什么心思,非要将她往火坑里推。
这时,林沁然走上前来冷哼一声:“又出风了头?”
楚霁雪淡淡地一笑:“风头?林小姐莫不是误会了什么?给皇上瞧病可是造福社稷,你这般说不是说皇上便是那风头"
楚霁雪四两拨千斤,怼得林沁然说不出话来。
太医们也陆续回到了太医院,他们没一会便将楚霁雪团团围住,怕是非要从楚霁雪口中问出个所以然来。
楚霁雪额间直冒冷汗。
正当她胶着之时,突然听到门外有人通报:“大皇子驾到。”
楚霁雪长舒一口气,萧水寒一来起码给了她喘息的时间。
太医们听到萧水寒来了,立马去给萧水寒行礼。
萧水寒却没管太医,而是奔着楚霁雪而去。
“楚大夫,听说你已经查出父皇的病因。”
这消息怕是能千里传音,怎么没到一炷香的时间,好像整个长安城都知道了似的。
楚霁雪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,她该怎么说?
没有什么时候比此时更痛恨萧元琅。
楚霁雪梗着脖子硬生生地点头:“是……是啊,这事儿太皇子怎么也知道了?”
她脑袋里面在飞速运转,想着怎么将这件事蒙混过去。
萧水寒好似瞧出了什么,似笑非笑地看着她:“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。”
楚霁雪当然也明白其中一二,在皇宫之中,谁没有自己的眼线?
她笑了笑:“可是这件事太子殿下叮嘱过民妇,暂时不能跟旁人说,怕有些人生出旁的想法来。”
萧水寒勾唇:“我是父皇的亲生儿子,当然一心是为了父皇好,楚大夫觉得我能生出什么想法?"
楚霁雪只消萧水寒一句,就觉得自己败下阵来。
她抿了抿唇。
林沁然在一旁冷声嗤笑:“从头到尾都是这套说辞,我觉得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,就是在太子殿下面前瞎说。”
胡大夫跟着附和:“皇上的龙体是天底下人关心的大事,便应该让所有人都知道,你这般吞吞吐吐是何居心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