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什么？什么男朋友？”
陈秀莲从厨房出来，举着双手，手上还沾着面。
皇甫阳冷笑了一声，“您自己问吧，我问人家也不愿意跟我说。”
陈秀莲看向皇今晨，脸上带着喜色。
“今晨，你姐说的是真的吗？”
皇今晨洗了手，一边往厨房走，一边说：“就是普通朋友，正好路过，就送我回来了。”
陈秀莲看出来她不太愿意说这件事，也没再继续追问，只是说：“如果有合适的，你也不要一口拒绝，万一有好的，别错过了。”
“我知道了吗，这些菜都要炒进去吧？”
“我来吧，你先出去，不然一会儿弄得一身油烟味儿。”陈秀莲推了推皇今晨的肩膀。
“没事儿，我好炒这些菜就好。”
饭正往桌上端，皇甫阳接了个电话，就匆匆忙忙走了。
皇甫阳一走，就有人来敲门了。
黄金车一开门，就何静香。
“舅妈，您怎么来了？”皇今晨站在门口，语气很淡，
“怎么，都不让我进门坐一会儿？”
“谁啊，今晨。”
“姐，是我，”
皇今晨让开，让何静香进了屋。
“呦，吃饭着呢？”
“你吃了没，没吃就坐下一起吃点儿吧。”陈秀莲起身迎了过来。
皇甫哲一看是何静香，也没什么好脸色。
“我来的匆忙，还没吃呢，那我就在这儿吃了。”
何静香拿起桌上原本给皇甫阳准备的碗筷，给自己盛了一碗面。
“姐，我上次跟你说那事儿，你考虑没，我跟家栋实在是没办法，才来找你的，你是家栋的姐姐，不会不管他吧？”
“舅妈，您上次跟我说的是什么事儿？”皇今晨打了岔。
“你舅舅，跟人家发生了争执，把人给打伤了，赔钱那肯定是没跑了，现在我就想让你们帮着找找关系，别把人能进去就好，要是能少花点儿钱，那就最好不过了。”
“这么严重了？这估计赔少了人家都不依吧？”皇今晨说。
“那可不，我跟你舅舅都是没文化的人，现在实在是没办法了。”何静香说着还落了两滴泪。
“哎，我能理解舅妈你的感受。想当初我们上学举目无亲，走投无路，我爸妈也是这样，看着就让人心疼。”
何静香看着皇今晨，这才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。
“哎，我跟你舅舅到现在都后悔，当初没有出去帮忙借一借，估计也能凑一点儿钱给你们。”
皇甫哲和皇今晨姐弟二人对视了一眼，笑了笑。
有些人脸皮厚，不长记性。
就得让她知道当初的事儿，他们可都记得清清楚楚。
三十年河东，三十年河西。
自己把路走绝了，现在想起来修路了，恐怕有点晚了。
“我那天也跟阳阳说了，这事儿跟她也沾不着边儿，想帮也是无能为力。”陈秀莲说。
“今晨，你有没有认识的人，帮帮你舅？”
“我就是一个临时工，哪有那么大的面子，认识什么大领导，就是个打工的。”
这话，也是当初何静香跟被邻居聊天的时候说的。
皇今晨至今都记得那天她在那儿跟别人败坏她们家名声时说的话。
何静香一愣，脸上的笑收住，化为愤怒。
“我是听出来了，合着，这一家人是借这个机会羞辱我是吧？”
何静香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搁，发出重重的声响。
陈秀莲正欲说话，皇甫哲说拉了一下她的胳膊，说：“你那句话听出来是羞辱你了？这些不都是你自己当初说的吗？当初说这些话的时候，怎么就没想过会有今天呢？”
何静香指着皇今晨和皇甫哲，又瞪了陈秀莲一眼，“我走，我不求你们。反正打人的是他陈家栋，要坐牢的也是他陈家栋，跟我有什么关系？大不了离婚呗，哼，收你们这气，呸！”
陈秀莲气的脸色发白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皇甫哲怒吼：“你给我滚出去，我们家不欢迎你！”
何静香甩门离开了。
陈秀莲坐在沙发上默默哭泣。
可能最难的，还是陈秀莲。
好坏，那个人是我弟弟。
“妈，您哭什么，那种人，就不能给她好脸色。什么人都是。在我们这儿，早就跟他们没有亲戚关系了。”
“妈知道，你们也是替我跟你爸出头，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，哪能说断就断。”
皇甫哲不解，也生气。
觉得为了这种人哭，一道都不值。
皇今晨老了皇甫哲一眼，摇摇头，示意他不要再说了。
她拉着陈秀莲的手，安慰道：“妈，您说说您的想法。我们知道，您担心舅舅，想帮一把也无可厚非，我懂，也理解，我也有个弟弟，明白做姐姐的心情。”
皇甫哲嘟囔了一句，“我才不像他那么白眼儿狼。”
陈秀莲抹掉脸上的眼泪，说：“妈也就这一个弟弟，现在他闯了祸，面临牢狱之灾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，总是想多少帮衬点儿。你们可以不用管这也不是你们的事儿，但是妈不能不管。”
皇甫哲生气，但是又无奈。
皇今晨叹息一声，“您别着急，明天我有时间去了解一下具体情况，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办法，不过我估计，这种事儿，他不占理，赔钱是必须的。”
“嗯，要不然妈陪你去吧。”
“不用，您就在家等消息吧，这事儿也别跟我姐说了，她也够烦的了，到时候不然又得发一通火。”
“妈知道。”
收拾完，皇今晨回房间刚刚躺下，皇甫哲就过来了。
他压低声音说：“二姐，你真打算帮他们？你难道忘了他们当初有多过分了吗？”
“我没忘，怎么会忘。只是，现在妈是过不了这个坎儿。我们如果不帮忙，妈心里得一直惦记下去。妈身体也不好，还是让她少点儿担心吧。也不是帮他们，是心疼妈。”
“还是心胸豁达，我就做不到。”
皇今晨笑了笑，“没事儿，这事你别管了，我看看情况再说吧，也未必就能帮上什么忙。”
“哎，你说妈怎么会有这么个弟弟。”
“可能以前他们姐弟也不是这样子的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