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合山眼角抽了抽。
这不是重点？
也就只有她老人家这么心大了。
“我留着了，您放心。”
“你给我，我要自己联系，这一次，我要亲自出马。”
“奶奶，您还是交给我吧，您这样冒冒失失地跟人联系，把人吓跑了怎么办？”
许老太太犹豫了一下：“也对，估计她也不会相信我的话，”
突然，她一拍腿，“我知道了，我知道我怎么跟她说了。你把联系方式给我，我们双管齐下，你从暗处下手，我从明处下手。”
许合山无奈，拿出纸笔，写下一串号码。
“您把握好分寸啊，这次人家要是再告我们骚扰，我可不管了，您看让谁处理。”
“放心，这次如果错了，我找老二和老三，不找你了。”
“这可是您说的啊。”
“我说的。”
“那我得录个音，免得您到时候不承认。”
许老太太拍了他一下，“你个臭小子，跟我还玩儿这套。”
玩笑话过后，许老太太正色问道：“对了合山，你大舅和舅妈那儿都安顿好了？”
“都安顿好了。”
“那就好，他们两口子在朔城也孤单，就买顺京还有个照应。”
“嗯，”
纪舜带皇今晨去吃火锅。
特辣。
他旁边放着一个水碗，夹一筷子就要在水里涮一下。
皇今晨辣的直呼气，筷子却没停。
突然，手里进来一条短信，她放下筷子，刚准备看，一个陌生的电话就打了进来。
纪舜见她微微皱眉，心也跟着提了一下。
“你好，”
“你好，我姓许，是今天你就救的老太太的家人。”
皇今晨反应了三秒，才想起来：“哦，你好，奶奶没事儿吧？”
“没事儿，我打这个电话呢，是有件事儿想麻烦你。”
皇今晨松了一口气，老太太没事儿就好，不是来找她麻烦就好。
“你说。”
纪舜注意着皇今晨的神情变化，感觉她没有生气，或者很着急，那应该就不是嘉美的电话。
刚这样想，皇今晨十分惊讶地来了一句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纪舜索性不也不吃，等着她接完电话。
挂了电话，皇今晨一脸疑惑。
“怎么了？”纪舜问。
“我上午救了一个被电动车撞倒的老太太，他孙子给刚给我打电话，说他奶奶很感激我，打算请我到家做客，还说老太太可能脑子有点儿糊涂，到时候如果认我当她孙女儿，希望我配合着演个戏。”
“雷锋啊？”
皇今晨瞪了他一眼。
玩儿也玩儿了，吃也吃了，纪舜送皇今晨回家。
半路上，赵苑给纪舜打电话，纪舜没接。
皇今晨感觉纪舜跟她的母亲关系有些不太好，每次他接到他母亲打来的电话，脸色都不太好。
“你妈妈的电话吗？”皇今晨试探着问了一句。
“嗯，”
“怎么不接？”
“肯定又是让我回家，我不接也知道。”纪舜淡淡地说。
感觉纪舜不太开心，于是皇今晨也没再多问。
之后，就一直沉默着，一直到皇今晨下车，纪舜才说：“今晨，如果我有一个不太慈爱的母亲，你还会嫁给我吗？”
皇今晨看着纪舜，没回答。
“好了，赶紧上去吧。”
皇今晨下了车，关上车门，走了两步，又折回头对纪舜说：“我想，如果够爱，会的吧。”
纪舜看着她纤细的背影消失在单元门内，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。
纪舜没有给赵苑回电话，直接回了老宅。
老宅在城外，是一栋老式别墅。
平时纪舜不怎么回去。
一进门，一个小男孩儿就从里面跑了出来，扑进了他的怀里。
“二叔，你回来了，辰辰好想你。”
纪舜将孩子抱起，在脸上亲了一口：“二叔也想辰辰，最近乖不乖？”
“乖，”辰辰凑近纪舜耳边，悄悄地说：“奶奶生气了，辰辰好害怕。”
“乖，不怕，奶奶不是生辰辰的气。”
纪舜抱着孩子走进来。
赵苑坐在沙发上，脸色铁青。
“还知道回来看一眼辰辰啊？我还以为你忘了当初你是怎么答应你哥跟你嫂子的了呢。”
“要留辰辰在身边的是你，嫌我不照顾的还是你，我到底怎么做你才满意？”
“你要是跟小曼把婚结了，我还用得着操这个心吗？好不容易，小曼也很喜欢辰辰，同意将来照顾辰辰，你还挑什么？”
“我自己的婚姻，自己做主，不用您操这个心。”
赵苑冷笑一声，“不用我操心，我操的心还少吗？你要是有你哥一般体贴人，我也不会……”
说着，赵苑就开始哭泣。
纪舜心里升起一阵无以言说的烦躁，他尽量压着语气说：“妈，您能别每次一说话就提起我哥吗？”
赵苑抬头，歇斯底里地大喊：“我能不提吗？那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，我疼啊，你当然不会懂。”
从五年前纪尧夫妇出事到现在，赵苑就变成了现在这样，心里只有去世了的大儿子，剩下的两个儿子全都看不见。
尤其是对纪舜，更是苛刻。
纪舜抱起辰辰上楼，赵苑还在那里边哭边骂。
骂纪舜，骂纪舜的父亲。
纪舜将辰辰抱进卧室。
“二叔，奶奶总是一个人哭，哭着哭着又骂人，辰辰害怕。”辰辰坐在床上，小鹿般清亮的眼睛看着纪舜。
辰辰是纪舜的大哥纪尧的儿子，五年前，纪尧夫妇丧生于一场飞机失事。
留下了半岁的辰辰。
纪尧留下遗言，让纪舜替他抚养辰辰长大。
一度，纪舜也很自责。
他们是去英国参加他的毕业典礼去了。
纪舜从小就跟纪尧关系亲近。
他的死，对他打击很大。
“二叔，你怎么了，是不是辰辰说错话了？”
纪舜回过神，揉了揉辰辰的头顶，“没有，辰辰这么乖，任谁都会喜欢的。”
“真的吗？新妈妈也会喜欢喜欢辰辰吗？”
“什么新妈妈？”
“奶奶说等二叔结了婚，我就会有新妈妈，二叔就是爸爸。”
“放心吧，我们都会喜欢辰辰的。”
“可是，如果是小曼阿姨做我的新妈妈，她就不会喜欢我。”辰辰突然扁着嘴角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