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栖觉得唐聿的眼神过于炙热。
她没忍住,抬手捂住他的眼睛:“……别看了。”
男人被逗笑了,紧紧握住她的手,眸子微眯:“我看我的女朋友,不行?”
盛栖:“……”
刚刚还叫盛小姐,现在直接变成女朋友。
称呼改得还挺快,行。
唐聿的目光慢慢地从她的脸往下移。
直到看见她病服内露出来的半截纱布,眸色暗了暗,叹息:“看到你为我受伤,我心里很不好受,别再这样了。”
盛栖歪着头看他:“只能你替我挡枪,不能我替你挡钢筋?”
“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。”
唐聿低声说道,手与她五指相扣:“你这次的伤,比我上次替你挡的那一枪,要严重得多……我害怕会在医生口中听到不好的消息,害怕你再也醒不过来,更害怕没能得到你的回复,就失去了你。”
“现在,你就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,再也没有谁能与你相比。”
“我甚至,不敢踏入这个病房去面对你。”
唐聿说到这里,苦笑了一声:“景枫年没说错,我真的是……胆小鬼。”
盛栖皱眉,这话是景枫年说的?
可是,景枫年为什么要对唐聿说这样的话?
她用力扣紧唐聿的手,一字一句道:“你才不是什么胆小鬼。”
“胆小鬼,可做不了一方之境的领袖。”
男人微愣。
萦绕在心尖上的那一丝迷茫,在听到她的话后,随之消散,“不是胆小鬼,那就是……嗯,胆大鬼?”
盛栖嘴角微抽:“哪有人说自己是鬼的?”
唐聿被盛栖那一本正经的态度逗笑了,怜爱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,注视她的眼中,裹挟缱绻:“不是鬼,那我们两个,就是为了彼此不顾一切的疯子。”
疯子和疯子,绝配。
**
云思寒躺在病床上,眼睛放空地望向天花板。
盛栖和景枫年被推入医院的那天,他也做了一遍全身检查。
除了后颈被那个壮汉劈了一下以外,他没有受其他的伤。
本来想着不用住院,可母亲还是执意让他在医院多躺几天,他拗不过,只好答应了。
住院好几天了。
来探望过他的,除了母亲以外,就只剩下那个不怎么跟他接触的“三弟”,唐聿。
父亲和大哥呢?
为什么不来看他?因为不重视他吗?
云思寒心中苦涩不已。
房门被推开,声音让云思寒稍稍回神,走进门的是一道颀长的身影。
唐聿手里提着一袋水果走进来。
云思寒睁大眼睛,有些惊讶,下意识脱口而出:“三弟……?”
唐聿听到这个称呼,眼神微暗。
他把水果放在床头柜,语气淡漠:“你喊错了,云二少爷。”
云思寒:“……”
唐聿从袋子里取出一个苹果,清洗干净,然后拿着水果刀慢条斯理地削果皮。
他动作不算快,但果皮削得十分完整,一整条果皮没有断开过,看起来似乎经常做这种事。
举手投足之间,都是别致的优雅。
云思寒看呆了。
记忆中,好像从来没有人这么给他削过水果。
哪怕是在家,也是佣人把水果在后厨那边处理好,再直接端上来。
想来也是,衣食住行都有佣人亲自打理的贵族少爷,又何须亲自动手做削果皮这种微不足道的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