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聿摇头，没有说话。
盛栖看他心情不太美妙的样子，想了想，走到他跟前：“你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？”
盛栖自认自己是个冷情的人。
除非是她主动想要去关心的人，否则，其他人的死活都跟她没关系。
她也自然不会在意对方的心情。
但唐聿请她吃过一顿天价晚餐，也有过几次相处，姑且可以把他划入“可以去关心的人”这一分类。
唐聿眸光微闪。
这个女孩，在主动关心他？
不知为何，刚才内心那股呼之欲出的躁意，突然神奇般地消失了。
“嗯，是碰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。”
唐聿缓缓吐一口气，抬头望向夜空，轻声道：“不过，已经没事了。”
盛栖若有所思，没再问下去，她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奇怪癖好。
“出来买东西？”唐聿看到她手中提着塑料袋，里面是一些画具。
盛栖点头，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，该回去了。
她答应了两位哥哥和弟弟，要早点回家。
“我送你回去。”唐聿说着，想了想，又及时补充道：“我没别的意思，你是女孩子，独自走夜路不太好。”
盛栖眼神淡淡地看了他一眼，“你确定？”
“当然，”唐聿一本正经地点头，：“很晚了，有人陪着总好过独行。”
“我习惯了。”少女的唇轻启，吐出四个清脆的字。
唐聿沉默。
她没有否认他话里的“独行”。
离群索居者，不是野兽，便是神灵。
想起十年前的那桩案子，男人薄唇微抿。
发生这么大的变故，她的内心里，是不是藏着一只凶狠的野兽？
……
盛栖没有拒绝唐聿，虽然她觉得他那担忧有点多余。
路灯的光线照射而下，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好长。
唐聿默默地走在与盛栖稍微有点距离的地方，既不亲密，也不生疏。
两人就这么静静地走在路上，黑夜笼罩着整个城市，天空上星光闪烁。
十字路口处，盛栖一手提塑料袋，另一手插兜，目光平时地注视唐聿：“我要到了。”
“嗯，回家吧。”唐聿站在路边，笑容温润。
盛栖过了马路，再次回头看过去。
他还没有离开，似乎是要目送她的身影，直至彻底消失为止。
她与他之间隔了一条马路，仿佛被分割成两个独立的世界。
他那边的世界，被耀眼的光所照亮。
而她这里的世界，只有无止境的黑暗。
盛栖的眼睛微微眯起，眸底飞快掠过一道极淡的晦暗。
旋即，不再做任何停留，朝着前方缓步走去。
*
回到盛家，盛栖把买好的东西放到一边。
盛宴在楼上的书房看文件，他总是很忙，身为盛世的董事长，以及盛家这一代的长子，他所背负的东西比谁都要多。
盛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剧本。
“妹妹回来啦？”盛妄回过头，笑眯眯地和她对视。
盛栖点点头，张望了一下四周：“弟弟呢？”
“小翎也出去了，这个点还没回来，应该是在他学长家里捣鼓试验吧。”
盛妄一只手托着腮，表情很是骄傲，“他是那种很能静下心来学习和思考的人，所以自小成绩就很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