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分钟后，盛栖放下笔，目光放在纸上的草稿。
草稿终于起好了，完美。
这才是她最终想要画出来的。
盛栖把草稿纸折起来塞进口袋，一抬眼就看到唐聿正静静地望着自己，薄唇噙着一丝优雅的笑。
“怎么？”
“草稿画完了？”唐聿问道。
她大概不知道，草稿画好的那一瞬，她眼中光彩四溢。
她在为她拥有了那一瞬间迸发的灵感而兴奋着。
盛栖点头。
唐聿又是一笑，目光停留在她纤细的手指上，缓缓道：“什么时候，我也能听你弹钢琴？”
盛栖微怔，他什么时候发现的？
难道是刚才？
“……下次吧。”盛栖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。
“好。”男人眼中泛起一丝淡淡的光芒，“我等着。”
*
舒展出院了。
出院当天，盛栖再三跟医生确认舒展的身体状况，然后亲自送舒展回学校。
“艺术展要开始了。”
计程车上，舒展转头看向盛栖，“栖姐，你的作品准备好了吗？”
“差不多。”盛栖慢条斯理地回了一句。
她说这句话时，舒展看到那份恣意与傲气几乎要冲出眼睛。
舒展唇角微勾，别人不知道，但栖姐说差不多，那就一定是准备好了。
“我请假的这些天，落下了太多功课和实验。”舒展垂下眼帘，搅动自己的手指，“接下来我会变得很忙碌，但艺术展当天，我一定会抽空来看。”
“不来看也不要紧。”盛栖随口道。
舒展摇头：“我一定会来的。”
这些年来，盛栖的日子一直过得空虚而枯燥，绘画是她为数不多的一个爱好。
舒展记得很清楚，盛栖曾对她说过，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，她会在艺术这条路上走很远，那是她的梦想。
以她的绘画水平和艺术造诣，去这世上任何一个著名美术学院进修，是十分轻松的事情。
可她却放心不下她，所以留在A国。
舒展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见证她实现梦想的机会。
盛栖看她一眼，没有说话。
在整个艺术系充满紧张感的氛围之中，艺术展的开幕，终于来临。
清早，宿舍。
夏语在画布上做完最后的修改。
她扔了画笔，手上和衣服上都是颜料干涸后五颜六色的痕迹。
夏语画的是油画，画面上呈现出来一片金黄色的稻田，稻草人面向碧蓝天空的太阳，一群灰黑色的飞鸟掠过地平线。
夏语轻呼一口气，她转头望向盛栖那边的位置。
盛栖还没醒，但她的作品在前一天就已经完成，画布被黑色的纸包裹起来，看不见里面的内容。
夏语心里有些担忧。
艺术展备受重视，班上每个同学都在如临大敌般准备着——除了盛栖。
课堂上，她依旧我行我素，不是睡觉就是看课外书。
休息时间，却也没见她在宿舍里画过画。
但尽管如此，她出展的作品……好像还是完成了？
夏语挠了挠头，她印象中没见过小栖动过画笔，所以，她什么时候画完的？！
八点半，艺术展即将开始，操场那边布置妥当。
盛栖和夏语拿着各自的作品走去操场，操场有一排展架，是给学生们放置作品用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