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栖这两天的头疼症状好一些。
听到季茵说的话，她想了想，多问了一句：“如果持续疼痛，会有什么不良后果吗？”
季茵坐在凳子上，一手拿着病历，边翻边说：“持续疼痛并不是什么好事，这会对你的身心有影响。但也可能会侧面反映出另一件事，就是你大脑开启了长达十年的防御模式出现松动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，我会开始回想起那些我遗忘过的记忆？”
“嗯，不过这个也不好说，所以我先给你提个醒。”季茵把病历翻动几页，然后放下，笑吟吟地看着少女，“抛开这些，我也不希望你来我这儿。你能来，就意味着你发生了什么事。”
盛栖沉默半响，又道：“那我先提前跟你约个时间。”
季茵诧异：“约什么时间？”
“22号是我生日，我大哥要给我开一个生日宴，借此机会向A国正式宣布我在盛家的身份。”盛栖平静地与季茵对视，“我想邀请你去参加生日宴。”
季茵闻言，轻笑一声：“盛家这些年来在所有A国人眼中，一直都只有三位少爷，大少爷盛宴，二少爷盛妄，三少爷盛翎……”
盛栖慢悠悠地给她纠正：“我回归盛家之后，我弟弟就成了四少爷。”
季茵拿起桌上的签字笔，笔尖在桌上轻轻滑动：“这是你大哥突然的决定吧？他不担心你的身份一旦曝光，整个A国都会为此动荡不安吗？”
盛栖嗤笑一声，轻轻摇头：“季茵，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，不至于让A国动荡不安。”
“你就别自谦了。”
季茵似笑非笑，“你的那些身份，无论是哪一个抬出去都足以让A国人震惊不已，不在乎再多一个盛家三小姐。只是，你的身份一旦在A国确认下来，盛家就多了一个弱点，那些盯着你们盛家的家族，怕不是会蠢蠢欲动。”
盛栖眯了眯眼睛，一字一句道：“我不会成为盛家的弱点。”
“呵呵，好。”季茵笑了笑，朝盛栖摆手，“请帖你回头直接寄过来给我就行，至于我要不要去，我还要再考虑一下。”
“你不想参加吗？”盛栖问，“如果你不愿意，我不会勉强你。”
季茵扔下手中的笔，摊开双手，自嘲道：“不是我不愿意，而是因为我的身份。”
“虽说我从来没有用活人做过实验，也已经逃出了组织，但无法改变我曾是科研团队的一员这个事实。在你们盛家人眼中，我是个无法被原谅的罪人。”
“我间接害了你们盛家，原本你们盛家家庭美满，你也会有很爱你的父母——而我，却要像个无事人一样参加你们盛家的宴席，还是你的生日宴席……小栖儿，你觉得这样真的好吗？”
盛栖听她说完，旋即，她摇摇头：“你治疗我的病，你也在尽心地救赎我，不是吗？”
季茵一愣。
“请帖我会寄给你，但我依然希望你会来参加。”
少女说完，转身走出小诊所。
季茵深深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。
一下子走了两个人，小诊所内又恢复以往的沉寂。
“呵。”
季茵靠着椅背，闭上眼睛，低声道：“小栖儿，我又何尝不是在救赎我自己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