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聿没有说话。
时墨看得出,这位爷的情绪,从他买完饮品之后就一直不是很好。
他想了想,问道:“你们刚才在那饰品专柜里,遇到什么事了?”
唐聿起身走到窗边,时墨见此跟上去。
下一秒,时墨听见他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音量道:“拜托你做件事。”
时墨一听某位爷略显冷漠的语气,脊背一下子就挺直了:“聿爷,你尽管吩咐。”
半响,唐聿不疾不徐地开口道:“你黑进白氏的产业链关联网,把里面20%的商品以超低价格挂出去。”
时墨脑子转得飞快,再结合刚刚在首饰专柜里唐聿那很不对劲的表情,瞬间明白过来:“聿爷,你想打压白氏?”
男人的薄唇挑起一个冷讽的弧度,使得他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多了几分凛冽之感。
“白氏产业链上的商品堆积太多,完美的商品就跟有纪律性的组织一样,需要定期更换新鲜血液。”
“这不叫打压,我只是顺水推舟,帮白氏做点‘好事’。”
时墨不敢吱声。
这是时墨头一次见唐聿针对人。
而且针对得如此锐利,如此……狠辣。
白氏集团所经售的一切产品,都享有较高的顾客好评。
把这产业链两成的商品以低价出售,不仅会为白氏招来社会舆论,还会让白氏损失巨大。
这一招真狠啊……
时墨察觉唐聿是动怒了,他犹豫几秒,小心翼翼地开口:“聿爷,你是为了栖妹?”
唐聿注视窗外的枫树,俊美的脸上不见有一丝表情:“盛栖的学生档案显示出,她在白家度过了很不好的二十年。她就算只是个养女,这二十年时间,于白家而言,没有情也有义。”
“白松胜是商人,能在这行混得风生水起的,几乎没有善辈,他总不至于眼瞎到看不出白小凝在处处针对盛栖。”
时墨听言,也微微沉下脸:“所以,是白松胜在默认白小凝的一切行为。”
唐聿修长的手指在窗台上敲了敲,嗓音冷淡:“盛栖没做过对白家任何不利的事,但这白家似乎不想让盛栖好过。”
“既然如此,那就做点事,让白家忙碌好一阵子。”
时墨回想起白小凝在盛栖面前的种种态度,不满地努努嘴,心里也在为盛栖打抱不平。
他很果断地点头:“行,我晚点回去处理一下,你等我的好消息。”
“嗯。”
唐聿不冷不热 地应着,视线一转,落向书架下的消瘦身影。
少女在纸上专注地涂涂画画,没有人看到她在画些什么。
唐聿的眸光微闪。
眼不见为净。
白家人不找她的茬,她的心情,说不定会因此舒畅一些吧?
……
时间悄然来到深夜十点。
时墨走了。
盛栖的作业也补完了,打算收拾收拾回宿舍。
唐聿桌上放着一杯冒热气的红茶,手里把玩钢笔,冲少女笑了笑:“作业画好了?”
盛栖:“画好了,今天谢谢你。”
“谢谢这种话就不用说了,朋友之间不需要太多的感谢。”
唐聿笑眯了眼睛,像是一只藏在暗夜里伺机待发的狐狸。
他深知一件事。
一切能得到进展的关系,都是从朋友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