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茵想了想，把钥匙拔掉，慢慢走回到车旁，手在车窗上敲了几敲：“宋警官？”
宋敬言听到声音，抬起头，露出一张带着深深疲惫的俊脸。
季茵看到他眼睛下那一片很煞风景的乌青，顿了顿，问：“你很久没休息了？”
“嗯……大概快有一天没合眼了。”宋敬言边说着边按揉眉心。
听到男人说的话，季茵莫名冒了一身冷汗。
也就是说，这一段回来的路程，他都是强打着精神驾驶？！
季茵深吸一口气，她拉开车门，示意宋敬言下车。
刺骨的冷风灌进车内，让宋敬言稍微回神：“干什么？”
“你今晚就在我的诊所休息一晚。”季茵说得毫不留情，“我怕你等下撞死在回去的路上。”
宋敬言：“……”
宋敬言：“那倒不会，你……”
季茵叹气：“宋警官，疲劳驾驶可是犯法的，你身为警务人员，知法犯法？”
“而且，你要是真出个什么意外，我又是最后一个上你车的人，可能还会被逮去局里喝咖啡。”
女人笑得没心没肺：“拜托了，我真的不想无端端惹上什么大麻烦。”
*
最后，宋敬言还是乖乖跟季茵下车。
季茵开了灯，找了个闲置的房间，又给他翻出一套洗漱用品：“那宋警官，你今晚就暂时睡这里。”
宋敬言稍稍打量了一下，这房间很干净，看得出她会时不时来打扫一下。
“谢谢。”宋敬言接过洗漱用品，礼貌地对女人道了一声。
季茵看他一眼，没有说话，转身就走向另一个药理室。
宋敬言在房间里坐了会儿，然后脱下外套，打算去洗漱一下。
走出房间，宋敬言一路摸索着来到洗手间。
洗漱完，他原路返回。
也是在这时，宋敬言才发现，他休息的房间的隔壁，也是一个房间，那房间里放满了一盆盆绿植和鲜花。
从这些植物的生长情况来看，它们都被照料得很好。
外面冷风刺骨，这房间内却一片繁花似锦，生机勃勃。
仿佛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。
宋敬言站在门外停留了会儿，怔怔地想：这些花花草草，都是季茵种的？
“你怎么在这里？”
身后突然传来女人的声音，宋敬言回头，换上一身白大褂的季茵站在他后面，眼神直直地看着他。
宋敬言收起目光，解释道：“我刚去洗漱，洗漱完走回来时经过这个房间，发现房间里有很多植物，所以多看了几眼。”
季茵喔了一声，也把视线投向房间里的植物，眼中的冷光缓了下来：“它们长得很好，对吧？”
宋敬言点头：“嗯，照顾得很好。”
“季医生喜欢照料绿植？”
“对，算是我为数不多的爱好了。”季茵缓声道，唇角噙着一丝浅淡的弧度：“我喜欢看它们恣意生长。”
“要是不做医生，我想我应该会去做一个养花人，把它们当成我的孩子，每天都给它们唱童谣，精心呵护它们的成长，见证它们的兴盛与衰败……”
说到这里，季茵又笑了，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无奈：“哈……这听着是不是很可笑？”
宋敬言摇头，很认真地说：“养花人很好，自由自在，无拘无束。”
“我这个人，大概注定就是要做医生的。”季茵低声喃喃，“如果我真的去当养花人，或许就不会在这里开一个小诊所，也或许……遇不到小栖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