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离闭了闭眼睛，轻吐一口气。
再次睁眼时，他眼中恢复了几分清明。
坚持梦想，远比实现梦想更难。
像他这种在老爸眼中属于“不务正业”的人，到底还能坚持多久……
姜离回到小酒馆。
小酒馆里的一个二十来平的休息间，就是他的住所。
姜离脱掉外套，无力似地倒在床上，目光放空望着天花板。
静静地在床上躺了会儿，姜离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，胡乱地翻着新闻热搜。
手指无意间划到前些天搜索过的那个名字。
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个视频，是沈清眉以前还在TUT战队时接受过的一个采访。
视频中，沈清眉面对各大电竞媒体的镜头，坐在舞台上的凳子，翘着二郎腿，身穿队服，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，恣意与嚣张几乎快要从她那双明亮的眼里冲出来。
姜离下意识地从床上坐起来，目光停留在视频上的女生。
主持人在一旁发问：“作为目前有名的电竞选手之一，青云画眉能面对镜头谈一谈，你决心进入电竞圈的起因是什么吗？”
沈清眉笑了笑，目视镜头，一字一句道：“我进电竞圈的理由很简单——我要告诉所有人，女生也能打电竞，而且不比任何男生差！”
“那青云画眉你也确实做到了呢！屡次打败多个和你实力不相上下的男性职业选手，这真的是一件非常激动人心的事情！”
“打败对手，走上梦淮川冠军赛的比赛舞台，一直都是我的梦想。”沈清眉咬碎嘴里的棒棒糖，又道：“人不能没有梦想，有梦想就要争取去实现，如果不努力，跟咸鱼有什么区别？”
视频中的少女直勾勾地看着镜头。
姜离却有种她像是坐在自己面前，亲口对他说出这番话的错觉。
“……”
姜离关了手机，仰头长叹一口气。
许久之后，他突然笑了：“我果然……还是不能放弃。”
“我啊，绝对不做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。”
*
A大。
时墨把盛栖和唐聿送到学校门口后，自己就开车回家去了。
唐聿送盛栖回宿舍。
已经很晚了，两人慢悠悠地走在无人的小道上。
气氛沉寂了半响，唐聿突然启唇问她：“今天开心吗？”
盛栖抬起眼看向男人，点头：“开心。”
“嗯，那就好。”
前往宿舍的那段路，不长也不短。
盛栖手里拎着装有几块宝石的袋子，对唐聿说：“我到了，先上去。”
唐聿没有答话，直视她的双眼中闪烁几分盛栖看不懂的光。
盛栖顿了顿，又唤了一声：“唐聿？”
男人走前几步，伸手拉住她的袖子，轻声道：“我能问你个问题吗？”
“嗯。”少女点头。
“你考虑得怎么样？”
“……”
盛栖愣了愣，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。
她沉默了会儿，说：“能再给我点时间吗？”
“你怕我会从你口中听到不好的回答？”唐聿笑吟吟地问。
盛栖摇头，回答：“我只是觉得以我现在的状态，不太适合接受一段感情。”
她的病情反反复复，如果因为自己的病而给他造成困扰，她情愿走得远远的。
唐聿没有勉强她，只是温柔地笑道：“好，我会等你。”
“不过，总得让我盖个章吧？”
盛栖微怔：“什么盖章？”
唐聿没说话。
他伸手，捧住少女的脸，俯首，轻柔地吻在她的唇瓣上。
盛栖睁着眼睛，直视近在邻尺的脸，他衣服上那阵淡淡的雪松香气萦绕周身。
然后，她闭上双眼。